林渊的指尖刚触到《上古丹道残篇》的最后一页,整卷玉简突然化作流光,顺着他的经脉钻进丹田。原本炸开的真丹虚影重新凝聚,只是这次不再是温润的玉色,而是泛着暗沉的紫——残篇末尾的“丹劫”二字,正像烙印般刻在虚影中央。
“这是……”周烈凑过来,刚愈合的伤口被灵力波动震得发麻,“你这丹怎么看着像中毒了?”
林渊没说话,只觉得丹田像被塞进团火炭,残篇里的文字在脑海里翻涌:“丹道大成者,需渡三劫:心魔劫观己,凡尘劫观人,飞升劫观天地。三劫不过,丹碎人亡。”他突然想起母亲虚影里的藏经阁,梁上暗格里似乎还藏着个小木盒。
两人刚冲出青竹宗山门,就见官道上滚来辆破烂马车,车帘掀开,露出张熟悉的脸——是乱石滩那个卖酱肘子的老汉,此刻正举着个油布包喊:“林小哥,你忘带东西了!”
林渊勒住金影,看着老汉递来的油布包,里面裹着半块啃剩的肘子,骨头缝里卡着张纸条:“幽灯会余孽在黑风岭炼‘噬灵丹’,以修士魂魄为引,三日后功成。”字迹歪歪扭扭,却和少年父亲的执法令牌上的刻痕如出一辙。
“是赵叔的笔迹。”周烈突然拍大腿,“这老汉是赵叔安排的暗线!”
老汉嘿嘿一笑,露出颗金牙:“赵老哥说你小子谨慎,直接给信准得怀疑。他还说,黑风岭的守将是他当年的老部下,左眼有道疤,见这令牌就认。”他塞过来块青铜令牌,正是赵虎那半块执法令,“对了,这是你娘托我保管的。”
林渊接住令牌,触到的瞬间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神,当时她手里攥着的,正是块一模一样的令牌。丹田的紫丹猛地发烫,心魔劫竟在此时提前发作——眼前突然闪过无数幻象:母亲倒在血泊里,父亲举着刀狞笑,赵叔被幽灯会教徒分尸……
“别信!”周烈的重剑突然劈在林渊面前,火星溅在他脸上,“这些都是假的!你娘的令牌还在你怀里揣着!”
林渊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竟已拔出玉简化作的长剑,剑尖离周烈的咽喉只剩寸许。冷汗瞬间浸透衣襟,他收剑的手止不住发抖:“刚才……”
“心魔劫。”老汉突然敛了笑容,从马车上拖下口黑陶丹炉,“赵老哥说你迟早要过这关,让我把这炉子给你。他年轻时跟你爹闯黑风岭,就靠这炉子炼出的‘清心散’破过心魔。”
丹炉上刻着朵枯萎的莲花,正是母亲玉佩上的图案。林渊刚将灵力注入,炉底突然裂开,掉出卷兽皮,上面画着黑风岭的布防图,主峰位置标着个骷髅头,旁边写着“噬灵丹丹炉”。
“走!”林渊翻身跃上金影,紫丹的灼痛越来越烈,却让他越发清醒——所谓心魔,不过是不敢面对的过往。他摸出母亲的令牌贴在胸口,冰凉的触感压下所有幻象,“三日内必须毁了丹炉。”
黑风岭的山道比记忆中更陡,两侧崖壁上挂满了锁链,锁着些形容枯槁的修士,眼眶里空空如也,显然魂魄已被抽走。周烈挥剑斩断锁链,其中个修士突然抓住他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嗬嗬声,指尖在地上划出“西”字。
“西边有问题。”林渊按住发烫的紫丹,顺着锁链延伸的方向望去,西坡的黑雾里隐约有钟声传来,敲得人魂魄发颤。他突然想起残篇里的话:“凡尘劫者,见众生苦而不动,劫成;动,则劫生。”
两人刚摸到西坡,就听见阵熟悉的唢呐声,与青竹宗那天的丧乐一模一样。黑雾中走出队披麻戴孝的教徒,抬着口薄皮棺材,棺材缝里渗出暗红的血,隐约能看见只抓着棺板的手,戴着枚银镯子——正是母亲那只。
“渊儿,娘好冷。”棺材里传来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把紫丹给他们,娘就能活了……”
林渊的手猛地按在丹田,紫丹的灼痛几乎让他栽下金影。他看着那只银镯子,突然想起母亲当年给他缝虎头鞋时,镯子总在布上敲出“哒哒”声,而棺材缝里的手,敲打的节奏根本对不上。
“假货。”林渊的长剑突然出鞘,紫丹的灵力顺着剑刃炸开,黑雾瞬间被撕裂,露出后面的真相——所谓的棺材里,塞满了沾着血的稻草,教徒们的孝服下,都穿着幽灯会的黑袍。
“有点意思。”个沙哑的声音从黑雾深处传来,左眼角的痣在月光下泛着油光,正是那个假使者,此刻手里把玩着颗黑色丹丸,“没想到你能过心魔劫,那这凡尘劫,你也接得住吗?”
他打了个响指,崖壁上突然亮起火把,照亮无数被铁链锁住的修士,其中就有那个送令牌的少年,正被个教徒按着脑袋,往嘴里灌黑色的药液。
“住手!”林渊的紫丹突然爆发出金光,竟在此时突破到元婴境,丹田的紫丹外层裂开,露出里面温润的玉色。他终于明白,所谓三劫,不是磨难,是淬炼——心魔劫破执念,凡尘劫立道心。
“不可能!”假使者目眦欲裂,将手里的噬灵丹往丹炉里一扔,“给我炼!把他们的魂魄全吸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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