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昭觉得自己大概是这辈子作恶多端,报应终于来了。
原本还在想着明天怎么在演武场上把萧珏那张冷冰冰的死人脸踩进泥里,顺便把那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小崽子抓回去喂鹰,可这口酒刚下肚没多久,肚子里的动静就不对了。
那不是一般的疼。
就像是有只还没驯服的野马驹子在他肠子里撒欢,横冲直撞,搅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唔……”
赫连昭捂着肚子,本来还算红润的脸瞬间白了一层,脑门上黄豆大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他手里的酒碗“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剩下的半碗烈酒溅了一地。
“王爷!”门口的亲卫听到动静,掀开帘子冲进来,一看自家主子这副模样,吓得手里的刀都差点没拿稳,“有刺客?!”
“刺你大爷!”赫连昭咬着后槽牙骂了一句,声音都是飘的,“茅房……快扶我去茅房!”
那亲卫愣了一下,大概是没见过平日里生吃牛肉都不带眨眼的狼王这副狼狈样。
“还愣着干什么!想让老子拉裤兜子里吗?!”
赫连昭吼完这一嗓子,只觉得括约肌一阵抽搐,那股子汹涌澎湃的便意直冲天灵盖。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王爷的威仪,甩开亲卫的手,夹着屁股,以一种极其诡异且扭曲的姿势冲出了大帐。
夜色深沉,北漠营地里顿时鸡飞狗跳。
“让开!都给老子让开!”
赫连昭一路狂奔,沿途撞翻了一个火盆,踢飞了两只水桶,甚至差点把那个正在巡夜的小兵给撞进沟里。
终于,他看到了那间散发着熟悉味道的小木屋。
赫连昭猛地推开门,连裤腰带怎么解开的都不知道,只听得“噗——”的一声巨响,如同黄河决堤,一泻千里。
那一瞬间,赫连昭居然产生了一种诡异的解脱感。
可惜,这只是开始。
这一夜,对于赫连昭来说,简直比在沙漠里迷路三天三夜还要漫长。
第一次出来的时候,他还能扶着墙骂两句娘,寻思着是不是刚才那只烤全羊没烤熟,还是那个倒酒的小兵手不干净。
第二次出来的时候,他腿肚子开始打转,骂人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等到第五次从茅房里爬出来的时候,赫连昭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他靠在茅房门口那棵歪脖子树上,脸色蜡黄,眼神涣散,看着天上的月亮都带重影。
“王爷……要不咱们叫大夫吧?”亲卫小心翼翼地凑上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热姜汤。
赫连昭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叫大夫?叫什么大夫?
要是让人知道草原狼王比武前夜拉肚子拉到脱水,传出去他还怎么在草原上混?以后那群部落首领见了他,不得笑掉大牙?
“不……不用……”赫连昭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老子身体……好着呢……就是……就是这中原的水土……不养人……”
话音刚落,肚子里又是一阵熟悉的绞痛。
“咕噜噜——”
那声音响亮得简直像是在打雷。
赫连昭脸色一变,那点刚聚起来的硬气瞬间崩塌。他推开姜汤,捂着屁股,再次冲进了那个让他既爱又恨的小木屋。
这一夜,北漠营地的守卫们心情都很复杂。
他们听着自家王爷在茅房里那惊天动地的动静,一个个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憋得脸红脖子粗。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那股子折磨人的便意才勉强消停了一点。
赫连昭是被两个亲卫架回大帐的。
他躺在虎皮软榻上,原本精壮的身躯此刻软得像一摊烂泥。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王爷……这演武……”亲卫看着他这副样子,欲言又止。
赫连昭费力地睁开眼,眼底布满了红血丝。
他想起萧珏那张欠揍的脸,想起那个还没打就被吓跑的赌约,想起自己要是今天不去,就会成为整个大胤和北漠的笑柄。
不行。
绝对不能怂。
“扶……扶我起来……”赫连昭咬着牙,抓住亲卫的手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去把那套……玄铁甲拿来……”
“可是王爷,您这样……”
“少废话!”赫连昭嘶吼一声,结果用力过猛,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老子就是爬……也要爬去把萧珏那个小白脸给剁了!”
他就不信了,这世上还能有人把他堂堂狼王给拉死不成?
另一边的大胤营地,却是另一番景象。
晨光熹微,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米粥香气。
萧墨尘起得比鸡还早。
他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月白色锦袍,头发束得一丝不苟,那张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小脸蛋被冷水洗得透亮。
“尘儿,起这么早?”
苏洛洛掀开帘子走出来,手里拿着个刚剥好的鸡蛋。她今天穿了身绯色的骑装,袖口收紧,显得腰身格外纤细,倒是比平日里那副柔弱模样多了几分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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