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后我成为了审神者 第88章 从不把自己当外人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月姬闻言，袖袍下的唇角弯起一个极其玩味的弧度，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眸在三郎和自家两位刀剑男士之间转了转。

药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镜（尽管他并没有戴），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恢复了冷静，只是微微侧头，似乎想观察月姬的反应。

而宗三左文字则更是明显地怔住了，那双异色瞳中掠过一丝荒谬和难以置信，仿佛在说“您是在向我的现持有者借用我来为您处理公文？”。

明智光秀在一旁几乎要扶额叹息，三郎…他…这……这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

月姬轻轻笑出声来，似乎觉得这情况有趣极了。他并没有立刻拒绝，反而用一种纵容且带着看好戏意味的语气说道：“呵呵……‘信长公’，您还真是……不拘小节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自家刀剑，才慢悠悠地继续道：“药研和宗三目前毕竟还是我的下属哦？您这样当着我的面就‘征用’他们，可真让我有点伤心呢。”

他话虽这么说，语气里却全是调侃，没有丝毫伤心的意思。

“不过——”他话锋一转，指尖优雅地点了点唇角，眼中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我这个人是个慷慨大方的人。所以，我是不介意啦。”

他非常大度地摊了摊手，然后目光转向药研和宗三，语气轻快地将决定权抛了出去：

“但是，他们是否愿意在履行我交代的职责之余，额外花费心力帮助您处理那些……嗯，堆积如山的文书工作呢？”他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信长公’不妨亲自问问他们的意愿？毕竟，强扭的瓜可不甜哦。”

他将问题轻巧地抛回给了三郎，也抛给了两位猝不及防被卷入“是否要帮前主/象征者打白工”抉择中的付丧神，完美地将皮球踢了出去，自己则准备好整以暇地欣赏接下来的发展。

三郎完全没听出月姬话里的调侃和深意，只听懂了“可以问”和“他们同意就行”。他立刻高兴起来，仿佛月姬已经答应了似的。他立刻转身，兴冲冲地看向药研和宗三，脸上洋溢着毫无阴霾的、充满信任和期待的笑容，直接开口问道：

“呐呐，药研，宗三，你们也听到了吧？来帮我处理这些文件怎么样？我一个人实在搞不定啊！拜托啦！”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坦率又直接，带着一种奇特的感染力，仿佛不是在向“别人的下属”提出额外请求，而是在邀请朋友帮忙一样。

那双清澈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们，里面没有丝毫命令或强求的意味，只有纯粹的期待和“有你们帮忙就太好了”的欣喜，以及一种让人哭笑不得的、仿佛他们本该就来帮他的理所当然。

药研：“……”

宗三：“……”

两位付丧神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面对这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前主，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空气仿佛被这过于直球的请求抽干了。药研藤四郎和宗三左文字彻底陷入了沉默，两位历经沧桑的付丧神罕见地同时出现了短暂的认知失调。前主这理直气壮向现主“借刀”处理公文的行为，实在是超出了任何一本刀剑处世手册的记载范围。

药研的目光下意识地再次飘向月姬，寻求着真正持有者的暗示。月姬只是用袖角掩着唇，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请继续，我看得正开心”的光芒，显然不打算提供任何场外指导。

最终，是药研藤四郎率先打破了僵局。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向前迈了一小步，动作依旧带着军人的利落。他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紫色的眼眸看向三郎，语气是一贯的冷静平稳，但仔细听，却能品出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无奈的妥协。

“……我明白了。”药研开口道，“既然大将没有异议，而您又确实需要帮助的话。”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非常符合他性格的话，“处理文书工作，也需要效率和策略。我会尽力。”

他的答应更像是一种基于现状的逻辑选择：大将默许，前主请求，工作本身有完成的必要。至于内心是否觉得荒谬，已被他完美地压制在那副沉稳的表象之下。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药研，都转向了宗三左文字。

宗三那双冰蓝与翠绿的异色瞳中，情绪翻涌得更为剧烈。被前主当作工具般“借用”已经足够奇异，而借用的目的竟是处理那些他生前或许根本不屑一顾的繁琐公文……这种荒诞感几乎让他想要叹息。他纤细的指尖在宽大的袖中微微蜷缩，视线掠过三郎那张写满纯粹期待、毫无阴霾的脸，最终，极轻地叹了一口气，那气息缥缈得如同窗外溜走的微风。

“……呵，”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带着左文字家特有的物哀底色，“若这是您的期望的话……‘信长公’。”他并没有看三郎，眼帘微微垂着，长睫投下淡淡的阴影，“被用于何处，本就是我等的命运。即便是……公文也罢。”

他的答应听起来不像答应，更像是一句认命般的低吟，为这本就古怪的场景更添了一层复杂的色彩。

但三郎完全听不出其中的复杂意味。他只听懂了“好”的意思。

“好耶——！”三郎立刻欢呼出声，像个终于找到玩伴的大孩子，猛地一拍手，脸上瞬间绽放出毫无保留的、灿烂至极的笑容，仿佛解决了什么天大的难题。他甚至高兴地原地小小地蹦跶了一下，活力四射的样子与这严肃的居室格格不入。

“太好了！这下肯定很快就能弄完了！”他兴奋地转向明智光秀，分享喜悦，“对吧，小光！有他们帮忙！”

光秀：“……”

（明智光秀的表情复杂到难以形容，只能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内心恐怕早已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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