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德尔被藤蔓拽得弯下腰,胳膊上的伤口撕裂般疼,他盯着黑影那双燃烧的幽绿鬼火,突然嘶吼道:“你不是要灵魂吗?我跟你赌!”
黑影的动作一顿,藤蔓停止了收缩,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赌?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赌?”
“我有卡特丽丝的灵魂!”
弗里德尔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刀,狠狠扎进卡特丽丝的心口。
她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弗里德尔,你……你说什么?”
弗里德尔避开她的目光,声音发颤却带着决绝:“是她把黄金换给小贩,是她浪费奶油和干酪,是她编谎言引来伯爵,所有的罪孽都是她造成的!她的灵魂比我肮脏百倍!我把她的灵魂给你,你放我走!”
卡特丽丝的眼泪瞬间凝固在脸上,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追随多年、哪怕被打骂也从未背弃的男人,心脏像被沼泽的烂泥死死捂住,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你……你竟然要卖了我?”
“不然我们都得死!”
弗里德尔转头,眼神里满是狰狞,“是你害了我!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就拿着黄金远走高飞了!你的灵魂本来就该属于魔鬼!”
黑影发出刺耳的大笑,腐味的气息喷在两人脸上:“有趣!真是有趣!丈夫出卖妻子的灵魂,这可是我见过最肮脏的交易。”
它转向卡特丽丝,幽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卡特丽丝,你愿意吗?用你的灵魂,换他一条生路。”
卡特丽丝看着弗里德尔急切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一丝不舍,只有对生的渴望。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在沼泽里回荡:“我愿意!但我有一个条件!”
“哦?你还有条件?”黑影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我要亲眼看着他离开,亲眼看着他得到他想要的黄金。”
卡特丽丝的声音冰冷,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我要让他知道,他是用我的灵魂换来的富贵,我要让他一辈子活在愧疚和恐惧里!”
弗里德尔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贪婪取代:“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把灵魂给它,我一定会带着黄金,过上最好的日子!”
黑影点了点头:“可以。”
它伸出枯瘦的手,黑色的雾气缠绕上卡特丽丝的手腕,“从现在起,你的灵魂归我所有。”
卡特丽丝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力量顺着手腕蔓延全身,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可她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弗里德尔:“弗里德尔,记住你的话。如果你敢违背承诺,我就算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记住了!我一定不会忘!”弗里德尔连忙说道,眼神里满是迫不及待。
黑影松开了缠绕着弗里德尔的藤蔓:“你可以走了。黄金就在伯爵的小车上,你可以拿走它。”
弗里德尔大喜过望,根本没有回头看卡特丽丝一眼,转身就朝着小车的方向跑去。
他的脚步踉跄,却充满了力量,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富贵荣华的生活。
卡特丽丝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混合着沼泽的黑泥,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痕迹。
“弗里德尔,你会后悔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化为一缕黑烟,被黑影吸进了手里。
黑影看着卡特丽丝消失的地方,幽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被冰冷的恶意取代。
它转头看向弗里德尔的背影,冷笑一声:“后悔?他很快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弗里德尔跑到小车旁,看着满车的黄金,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笑容。
他一把抱住黄金,感受着那沉甸甸的触感,心里充满了满足。
“我有钱了!我终于有钱了!”他欢呼着,推着小车,朝着沼泽外跑去。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黑影一直跟着他,幽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像在看一件即将到手的猎物。
弗里德尔推着小车,一路狂奔,终于跑出了黑沼泽。他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黑影的身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终于摆脱那个魔鬼了!”他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推着小车,朝着远处的城镇走去。一路上,他逢人就炫耀自己的黄金,脸上满是骄傲和贪婪。
人们看着他满车的黄金,眼神里满是羡慕和嫉妒,可他却毫不在意。
到了城镇,弗里德尔用黄金买了一座豪华的房子,买了许多华丽的衣服和珍贵的珠宝。
他每天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身边围绕着一群阿谀奉承的人。可他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让他夜不能寐。
他开始变得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想偷他的黄金,想害他。
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很少出门,身边的人也渐渐离他而去。
这天晚上,弗里德尔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看着满屋子的黄金,心里充满了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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