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的晨雾还未散尽,峡谷间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和血腥味。被押跪在地上的黑狼满脸不甘,络腮胡上沾着血污,挣扎着想要起身,粗声咆哮:“谢珩,你耍诈!有本事跟我光明正大打一场!”却被两名漕帮弟兄死死按住肩膀,铁钳般的力道让他动弹不得。李默则垂着头,眼神躲闪,双手被反绑在身后,青色长衫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早已没了往日翰林院编修的斯文模样。
谢珩站在峡谷中央,脚下踩着碎石,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和战利品,沉声道:“把黑狼和李默带下去,分别关押在两辆马车上,派两名精锐弟兄贴身看守,卸了他们的兵器,搜走身上所有尖锐物品——包括发簪、碎瓷片,不许他们互通消息,更不许给他们机会自尽。”
“好嘞!”苏墨立刻领命,招呼着两名弟兄上前,粗鲁地将黑狼拖拽起来。黑狼还在挣扎谩骂,苏墨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老实点!再嚷嚷就堵上你的嘴,让你喝西北风!”
赵虎走到谢珩身边,脸上满是兴奋,粗糙的大手拍得胸脯砰砰响:“谢大人,这次真是大获全胜!多亏了您的妙计和改良后的弩箭,不然我们还真不一定能打赢。尤其是那些石灰烟雾弹,简直是神器!把那些黑衣人呛得晕头转向,连北都找不到了,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谢珩笑了笑:“这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石灰烟雾弹能发挥这么好的效果,还要多亏了林微。她告诉我,石灰粉质地轻盈,遇到空气会迅速扩散,形成浓密的烟雾,不仅能遮挡视线,还能刺激人的呼吸道和眼睛,让敌人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正好克制他们的弩箭阵。”
正说着,一名漕帮弟兄匆匆跑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谢大人,不好了!我们在清理战场的时候,发现有三箱火药受潮了结块,还有两桶烈火油发生了轻微泄漏,顺着地面往峡谷低处流,要不要立刻销毁?”
谢珩心中一凛,快步走到泄漏的烈火油旁,蹲下身查看。烈火油呈深褐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正顺着碎石缝隙缓慢流动。他站起身道:“受潮的火药先不要销毁,用油纸密封好带回乌镇,放在通风干燥处晾干,或许还能使用;泄漏的烈火油用沙土覆盖压实,防止挥发起火,再派人盯着,等后续统一处理。另外,让弟兄们小心点,不要轻易触碰那些未爆炸的火药和毒箭,尤其是墨家的毒箭,箭头剧毒,一旦划破皮肤就麻烦了,都用布包着统一收集销毁。”
“好!我这就去安排!”那名弟兄立刻领命,转身匆匆离去。
苏墨看着正在清理战场的弟兄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些黑衣人也太不经打了,被我们的石灰烟雾弹一呛,一个个涕泪横流,连兵器都握不稳。刚才我看到有个家伙,被烟雾呛得跪在地上咳嗽,还被自己人踩了好几脚,最后直接晕了过去,醒来还以为自己中了邪,真是笑死我了!”
赵虎也笑着附和:“可不是嘛!有个西域秘宗的弓箭手,想搭箭反击,结果被烟雾呛得眼睛都睁不开,箭射得满天飞,差点射中黑狼的后脑勺。我当时就调侃他,‘这位兄弟,我们这烟雾是给你们‘洗肺’,让你们好好反省一下,不该跟着瑞王和墨家作恶,现在知道错了吧?’”
谢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洗肺’的说法好!这些人作恶多端,确实该好好反省一下。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瑞王在江南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墨家的漏网之鱼也不在少数,接下来的路,还很艰难。”
他顿了顿,继续道:“现在,我们先回乌镇,审讯黑狼和李默。黑狼是瑞王的亲信,肯定知道不少核心机密,比如瑞王在江南的资金周转、武器存放点;李默作为翰林院的卧底,熟悉墨家在朝廷的联络网,甚至可能知道其他潜伏的眼线。从他们口中,我们说不定能挖出瑞王截留盐税、勾结江南盐商的具体证据,还有那个藏在乌镇附近的秘密火药工坊的位置。”
“对!那个火药工坊必须找到!”苏墨立刻附和,“要是让他们造出更多烈性火药,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众人纷纷点头,加快了清理战场的速度。漕帮弟兄们分工明确,有的掩埋尸体,有的搬运战利品,有的检查剩余武器,忙而不乱。谢珩则走到被押解的俘虏面前,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你们当中,谁是墨家分舵的人?谁是瑞王直接管辖的亲信?现在坦白,我可以向陛下求情,从轻发落;若是顽抗到底,等回到京城,自有天牢的酷刑等着你们。”
俘虏们面面相觑,不少人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黑狼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谢珩:“谢珩,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们这些人都是忠心耿耿追随瑞王殿下的,绝不会背叛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是吗?”谢珩冷笑一声,转头看向李默,“李默,你也这么想?你在翰林院待了五年,深受陛下信任,本该前途无量,却偏偏投靠墨家,助纣为虐。你就不怕株连九族?你的父母妻儿,还在京城等着你来接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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