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的夜色浓得化不开,风卷着碎石在峡谷间呼啸,像是无数冤魂在低语。谢珩趴在悬崖边的茅草丛中,指尖划过冰冷的岩石,目光如鹰隼般锁定着山下的小路。赵虎带着五十名漕帮精锐分列两侧悬崖,每个人都披着就地取材的茅草伪装,手中紧握着改良后的弩箭,箭尖泛着冷冽的寒光,与夜色融为一体。
“阿珩,你确定这假消息能骗到黑狼?”苏墨压低声音,嘴里还嚼着一根茅草,“那家伙可是瑞王的亲信,听说狡猾得很,当年跟着瑞王平定西域时就以谨慎闻名,会不会看出破绽?”
谢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怀中掏出一小块墨家令牌——这是之前从乌镇破庙暗格中缴获的,又摸出一枚仿制的漕帮总舵印章,“放心,黑狼现在满脑子都是烧粮草、断我们后路的功劳,加上三皇子倒台后墨家急于立功,他根本不会细查。而且我们这假消息做得天衣无缝,从消息泄露到密信细节,全按他们的行事逻辑来,他不得不信。”
为了让假消息更逼真,谢珩早已布下连环计。他先让漕帮弟兄在悦来客栈“无意”中谈论“三日后押送粮草过境,支援江南分舵”,故意让客栈里瑞王的眼线听到;又让一名机灵的弟兄换上脚夫装扮,在乌镇最热闹的“醉仙楼”酒馆里“不慎”丢失一个布袋,被墨家眼线“恰巧”捡到。
布袋里除了几封“密信”,还有半袋碎银子和一张漕帮的粮草清单。密信上详细写着“粮草队将于三日后辰时经过黑风口,护送人手三十人,仅携带普通刀剑,谢大人专注追查瑞王据点,无暇分身”,落款处盖着苏墨模仿刻制的漕帮总舵印章,连印泥的颜色都特意调配得与真品一致。清单上还标注着粮草的种类和数量,甚至画了简单的押送路线图,看起来真实得无可挑剔。
果然,不到两个时辰,负责监视码头仓库的弟兄就传来消息:黑狼已经收到密信,正在召集人手,不仅调来了乌镇据点的所有黑衣人,还从城外秘密据点调来了十名西域秘宗的弓箭手,准备三日后在黑风口设伏。
“鱼儿上钩了。”谢珩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赵帮主,按原计划部署。你带三十人守左侧悬崖,重点对付他们的火药队,务必阻止他们点燃火药;我带二十人守右侧,专门狙击放箭的黑衣人,尤其是那些西域秘宗的弓箭手;苏墨,你带着五名弟兄,埋伏在峡谷出口,用滚木堵住退路,防止他们逃跑。”
“好嘞!”苏墨立刻精神一振,吐掉嘴里的茅草,“这次定要让黑狼那杂碎有来无回,也让他尝尝被人埋伏的滋味!”
赵虎也沉声应道:“谢大人放心,我们漕帮弟兄早就憋着一股劲了。上次墨家偷袭我们的货船,这次正好一并算账!”
接下来的两天,谢珩一行人就在悬崖上潜伏下来。白天轮流休息,派少量弟兄乔装成樵夫下山采购食物和水,其余人都保持着高度警惕;晚上则借着微弱的月光检查武器,反复推演战斗过程,确保每个环节都万无一失。
苏墨闲不住,一会儿抱怨茅草扎人,一会儿吐槽蚊子太多,被谢珩瞪了几眼后,才乖乖闭嘴,只是偶尔对着山下做个鬼脸,或者偷偷用石子打远处的野兔,倒是给紧张的潜伏添了几分乐趣。
谢珩则时不时掏出铜镜,轻轻敲击三下。镜面泛着微弱的蓝光,像是林微在远方回应。每当这时,他心中的焦躁就会平复不少,仿佛林微就在身边,轻声叮嘱他注意安全。“林微,等这次结束,我一定带你去看京城的桃花,带你去吃你最想吃的冰糖葫芦。”他在心中默念,指尖轻轻摩挲着铜镜,眼神温柔又坚定。
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黑风口就传来了轻微的动静。谢珩立刻示意众人安静,趴在茅草丛中屏住呼吸。只见山下的小路上,五十多名黑衣人缓缓走来,为首的正是黑狼。他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手中握着一把鬼头刀,腰间还挂着西域秘宗的狼牙令牌,眼神阴狠地扫视着四周。
黑衣人分成三队:前队十人,手持墨家特制弩箭,负责探查和放箭;中队二十人,推着十辆小车,车上装着盖着黑布的火药箱和烈火油桶,每辆车上都插着墨家的黑色旗帜;后队二十人,手持长刀,负责掩护和拦截,其中几人还穿着西域服饰,高鼻深目,显然是西域秘宗的高手。
他们行进的速度很慢,每走几步就会停下,由前队的人仔细探查路面和两侧悬崖,显然是怕中埋伏。走到峡谷中段时,黑狼还特意让人点燃一支火箭,测试两侧悬崖是否有埋伏,火箭升空后,照亮了峡谷两侧,幸好漕帮弟兄们伪装得好,才没被发现。
“这家伙倒是谨慎,可惜用错了地方。”苏墨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不屑,“不过再谨慎也没用,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谢珩摇摇头,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他知道,黑狼虽然谨慎,但贪念已起,只要“粮草队”一出现,他必然会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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