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骨尘霄 第222章 古茶复苏，阁老现身

完成药园值守任务。在传功殿诸位长老眼中，他是一位勤奋踏实、悟性不错、正逐步将特殊灵力融入正统框架的潜力弟子。那份每月提交的心得，内容也越发扎实，开始有了一些基于正统理论、却又角度新颖的小型丹方改良设想，偶尔能得到批阅长老“颇有巧思”的评语。

然而，暗地里的耕耘，从未停止。借助藏经阁中《……源……丹……述》残卷的启发，以及自身混沌灵根对万物本源的独特感知，他持续以极其缓慢、隐蔽的方式，通过混沌灵力和悟道古茶树灵体的反哺，温养着乙字七号药园中那株“五行蕴道茶”。

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精确的控制。每次他只在夜深人静、借助药园基础禁制和自身布下的隐蔽阵法掩护下，才敢渡入一丝精纯的、富含生机的同源气息。温养的间隔也越来越长，从最初的每月数次，逐渐拉长到一两月一次，每次的剂量也微乎其微，力求效果如春风化雨，不着痕迹。

效果是显着的，但极其缓慢。那株古茶顶端蔫黄的叶子，在一年后的某个清晨，被例行巡查的王毅凡发现，边缘褪去了一丝枯黄，透出极其微弱的嫩绿光泽。主干上干枯的树皮，也开始有零星几处，呈现出润泽的深褐色，仿佛枯木逢春，内里重新孕育出生机。其散发出的、原本微弱到几乎消散的五行道韵波动，如今虽然依旧淡薄，却已稳定下来，并且隐隐有了一丝循环往复的迹象，不再是一潭死水。

这一丝复苏的迹象极其细微，若非王毅凡与之有隐秘联系且时刻关注，恐怕连他自己都难以明确察觉。姜执事偶尔巡查时，也只是觉得这株“标本”状态似乎比往年好些，未曾彻底枯死，归功于地气滋养或阵法维护得当，并未深究。

王毅凡知道，这只是开始。要让这株本源受损严重、退化到近乎凡木的古茶真正恢复灵性，乃至重新长出具备道韵的茶叶，所需的时间与资源将是海量的，而且越往后，动静可能越大，越难遮掩。

就在古茶显出复苏迹象后不久的一个深夜，王毅凡正在自家小院静室中，推演一个替代“本源蕴灵丹”中某味稀缺主药的方案。忽然，他周身汗毛倒竖，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与压迫感凭空出现，瞬间充斥了整个静室。

不是杀气，而是一种浩瀚如渊、沉寂如古墓的庞大气息，将他牢牢锁定。屋内原本稳定的灵气仿佛凝固，桌上的油灯火苗定格不动。时间与空间，在这一刻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王毅凡体内混沌金丹疯狂预警，却丝毫无法调动灵力。他感觉自己像是琥珀中的飞虫，连眼珠转动都异常艰难。心中骇然至极：这是远超之前感知的任何存在！是谁？是当初那位暗中的“观察者”？

就在他心神剧震之际，静室角落的阴影，如同墨汁般缓缓流淌、汇聚，最终凝结成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老者。身形佝偂，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灰色旧道袍，须发皆白且有些凌乱，脸上布满深深浅浅的皱纹和老人斑，眼神浑浊，仿佛随时会睡着。他手中拄着一根看似寻常木头的拐杖，站在那里，与夜色阴影融为一体，若非亲眼所见，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但王毅凡绝不会错认。这位老者，正是他在藏经阁一楼入口处，经常看到的那个靠在躺椅上、似睡非睡、负责普通弟子出入登记、毫不起眼的看门老头！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个年迈的、修为低微的杂役长老，甚至很多弟子都会忽略他。

谁能想到，这位看似行将就木的老人，竟是能无声无息潜入弟子居所、气息浩瀚如渊的恐怖存在！

老者浑浊的目光落在王毅凡身上，那目光平淡无奇，却让王毅凡感觉自己从里到外、连同灵魂深处的秘密都仿佛被一览无余。他竭力保持混沌金丹最深层的核心沉寂，任由对方探查自己表露在外的一切。

“小娃娃……”老者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语速很慢，“你……做得不错。”

王毅凡喉咙干涩，努力挤出一句话：“晚辈……不知前辈驾临，有何……吩咐？”他连行礼都做不到。

老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道：“那株‘五行蕴道茶’……本源枯竭超过三百载，谷中无人认为它能活。老夫……也只是留个念想，任其在药园自生自灭。”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墙壁，望向了乙字七号药园的方向：“直到……你来了。你身上有股……很特别的气息。与古茶……同源，却更高。你偷偷温养它，老夫……都看在眼里。”

王毅凡心中一沉，最坏的情况出现了。自己的一切行动，果然都在对方眼中。他甚至不确定，自己体内悟道古茶树灵体的秘密，是否已被看穿。

“你很小心，也很聪明。手法……虽然粗浅，路子却对了。”老者继续说道，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疲惫，“老夫……需要它活过来，至少，需要它长出几片蕴含本源生机的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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