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车队的尸油
“操!操!操他祖宗十八代!”
警报的红光像泼天的血,劈头盖脸浇下来,把费小极那张沾满灰尘和惊恐的脸映得如同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耳朵里灌满了尖锐欲裂的“滴呜”声,震得脑浆子都在沸腾。刚才砸玻璃瓶溅起的幽蓝液体,带着刺鼻的化学味儿,有几滴溅到他裸露的手背上,皮肤立刻火烧火燎地痛。
“有毒!”这念头像冰锥扎进心窝。
他甩着手,像被烙铁烫了,连滚带爬地扑向那扇正在缓缓关闭的厚重合金大门!身后,仓库深处传来沉闷的脚步声和混乱的呼喝,追兵来了!
“妈的…妈的!”他用尽吃奶的力气,在最后一丝缝隙里挤了出去。大门“轰隆”一声在身后合拢,将他与那片诡异的蓝色死亡之海隔绝。
矿道里漆黑一片,只有远处雇佣兵们凌乱的手电光柱和吆喝声迅速逼近。费小极心脏狂跳,肺像个破风箱,贪婪又痛苦地吞咽着污浊的空气。他把那把金钥匙死死攥在手里,冰凉的触感反而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丝丝。不能死!老子他妈刚知道自己值五千美金,刚找到这惊天大坑,不能就这么栽在这里!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和愤怒。他像条泥鳅,贴着冰冷湿滑的矿洞壁,凭着来时的记忆和野兽般的直觉,在迷宫般的岔道里亡命穿梭。子弹擦着耳朵呼啸而过,打在石壁上溅起火星,碎石崩到脸上生疼。他不管不顾,只朝着记忆中进来的方向疯跑。
也不知道钻了多久,连滚带爬,摔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终于,前方透出一丝灰蒙蒙的微光!是矿洞口!他像看到了救星,手脚并用扑了出去!
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带着山林特有的腥气。他贪婪地吸了一大口,肺部火辣辣地痛。回头望去,矿洞深处隐约还有手电光晃动,但暂时没人追出来。他不敢停留,一头扎进茂密的丛林,像受伤的野兽,凭着本能朝着地势更低、更靠近人烟的方向狂奔。
又不知跑了多久,天色已经蒙蒙亮。雨下得更大了,瓢泼似的,砸得树叶噼啪作响。费小极浑身湿透,泥浆混着干涸的血迹和化学药剂的灼痕,狼狈不堪。他躲在一处崖壁下,掏出那把金钥匙,在冰冷的雨水里冲洗着,仿佛要洗掉上面的邪气。
“道法自然…狗屁!”他盯着钥匙上盘绕的衔尾蛇,蛇头咬着蛇尾,形成一个永恒的闭环,像是在嘲讽他这只无头苍蝇。“自然个球!老子生下来就被卖,长成个废物点心,好不容易摸到点门道,又他妈掉进个更大的粪坑!这命数,比这破蛇还拧巴!老天爷,你玩我呢?”
就在这时,远处盘山公路的拐弯处,两道刺目的车灯穿透雨幕,由远及近。费小极眯起眼,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那是一辆白色的中型冷藏运输车,车厢上喷涂着醒目的红十字和几个大字:国际人道主义医疗援助物资!旁边还有一行英文。
“援助?”费小极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露出那颗虎牙。昨晚仓库里那堆积如山、贴着“一带一路援助”标签的蓝光瓶子,瞬间和眼前这辆洁白无瑕的冷藏车重叠在一起!一股邪火“噌”地窜了上来!
“好啊!好一个援助!刚烧了老子的窝,这就送货上门了?!”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眼神里闪烁着无赖孤注一掷的凶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正好,老子窝了一肚子邪火没地方撒!”
他像一头盯上猎物的饿狼,借着雨幕和林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朝着公路边摸去。选了一段陡峭的弯道,路边堆着些修路剩下的碎石块。他瞅准冷藏车减速过弯的时机,猛地从路旁蹿出,用尽全身力气,将一块脸盆大的石头狠狠朝着驾驶室侧面的挡风玻璃砸了过去!
“哐当——哗啦!”
玻璃碎裂的巨响被暴雨声吞没了一大半。冷藏车一个急刹,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尖叫,车头猛地一甩,堪堪在撞上山壁前停住!
“操!哪个王八蛋……”驾驶室门被粗暴地推开,一个穿着蓝色工装、身材敦实的司机满脸怒气地跳下车查看。他嘴里骂骂咧咧,走到车头旁弯腰去看破碎的挡风玻璃。
就是现在!
费小极像一道鬼影,从侧后方猛扑上去!他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只有街头斗殴练就的狠辣本能!左手死死捂住司机的口鼻,右手握拳,中指骨节突出,像个小榔头,照着对方后脑勺下方的风池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捣了下去!
“呃!”司机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完整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翻白,软软地就往地上瘫倒。
费小极喘着粗气,心脏狂跳。他飞快地把昏迷的司机拖到路旁草丛里,扒下他的工装外套和帽子胡乱套在自己身上,又把司机手脚用路边捡的塑料捆扎带死死绑住,嘴里塞了一大团烂树叶。做完这一切,他才拉开车门,爬进了驾驶室。
驾驶室里弥漫着一股劣质烟草和汗酸混合的味道。费小极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泥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仪表盘和方向盘,有点傻眼。开偷来的小电驴他熟,开这么大的卡车?抓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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