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1号,上午八点零五分,杨思雨决定拿下向柏的抚养权。
做出这个决定只需要一秒,又或是半秒,更准确的来说,是目光触及陆书雪的瞬间。
向柏早早站在校门口等,直道远处出现一个小女孩,扎着双马尾,有些丑,嘹亮的嗓子喊着“小树!!!”
再然后树荫后面露出一张脸,脑袋低垂,在纱巾遮盖下只看得见半张脸,还是侧脸。
杨思雨快速背过身,生怕对方见到自己后就再不往这边走。
等人靠近后,杨思雨才小心翼翼转身,貌似不经意的往人身上一瞥。
陆书雪目光放在两个孩子身上没注意这些,等他们进去才看了一眼杨思雨,这一看便移开目光,利落转身,连兰茹和她挥手告别都没回应。
杨思雨大步上前,一把拽住陆书雪手腕,身高不够只能仰头看着对方。
“你、你、你来这干嘛?”
白痴问题,杨思雨暗自恼怒,试图补救。
“大庭广众之下,女女授受不亲。”陆书雪皱眉,嫌弃的搓了搓被摸过的地方。
“我、我”杨思雨再次伸手抓对方,被陆书雪抬手打开,扬起的手臂把随意系上的纱巾弄掉,她平时都不带,只是考虑到这是学校,兰茹的同学看见自己,说不定会嫌弃兰茹不跟她玩儿,这才在到地方前随便遮一下。
杨思雨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些大片疤痕,瞳孔缩成一个黑点。
“滚开!”
陆书雪把人推倒在地,厌恶爬上面颊。
“陆书雪!”
无人理会,只有渐行渐远的背影。
下午一下班,杨思雨直奔学校门口,等了很久,没等到陆书雪,倒是等来另一个熟人。
孙正穿着大衣,四月的阴天还挺冷,兰茹一出来就钻进他衣服里,躲在里面避风。
“孙正?”
“呀,你不是一毕业就到基层历练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抱歉哈,老同学见面本该多说两句,但是晚上说好的家庭聚餐,所以有空再聚啦。”
向柏拉住杨思雨的手,“姐姐。”
杨思雨把小孩抱起来,打车去了医院。
亲子鉴定,抚养权,都得拿到手。
打完官司,拿到判决书,杨思雨第一时间给向白转户口。既然自己打算养,她不想看见和向松有关的名字,打算给孩子改个名。
站在台前想了很久,杨思雨不知道填什么,索性直接问向柏。
“你想叫什么名字?”
“姐姐,我叫向柏呀!”
“不是这个名字。”
向柏的脑袋转了转,不好意思的说,“老师和兰兰都叫我小柏树。”
哦?怪不得她身边那个孩子老叫‘小树’这么来的。
小树?
杨思雨转了转眼珠子,想起一个人。
包辛树。
小树。
杨思雨下意识以为是陆书雪对向柏的称呼才让兰茹跟着喊小树,此时抓住什么天大线索一样,盯着向柏的脸看了看。
好像是有点像。
杨思雨哪儿管那么多,只要能和陆书雪产生联系,让她干出什么荒唐事儿都行。
“杨”她刚要写下‘树’字,心眼又上来。
直接这么写,会不会太明显?
余光瞟到玻璃上的几个字,“肃静”。
“杨肃。”
杨思雨念着这两个字,好像多了几分筹码一般,庄重递过窗口。
带着新户口本出去,杨思雨掐了关系栏上面的‘姐弟’二字,默默骂了向松八百遍。
死贱人。
从这天开始,杨思雨便每天雷打不动送杨肃上学,十天里能有两天遇见陆书雪,对方意识到自己在堵她,每次都匆匆到达,快速离开。
更多时间是孙正来接小孩。
时间久了,杨思雨难免疑虑。
一早上,杨思雨叫住孙正。
“一起吃点什么吧?”
孙正没拒绝,工作后他沉稳很多,脸上永远挂笑,亲和无比。
他回了母校教书,英语老师,倒是和他气质很搭配。
早餐店里,两人面对面坐着。
“听说你现在在教育局,没想到呢,看来我以后得小心点,你可是管我们的。”
“小职员而已。”
“感觉怎样?”
杨思雨困惑,“什么?”
孙正往嘴里塞了一口包子,“好些年没见你,上一次见面还是...嗯...大二过年的时候吧?好多年了,你跟以前不一样了,看着很...比以前更严肃了。”
杨思雨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二十几岁,长高了,和陆书雪一样高了,隐约还高出一指头,脸没那么嫩了,棱角分明,五官依旧艳丽。
或许不论过去多少年,孙正这张脸,都还是会吸引到陆书雪。
这时杨思雨又想起陆书雪的脸,先是记忆里光洁无瑕的样子,再是那天匆匆看见的样子。
她上学时,室友提过一个词,形容班上的一个同学。
闷骚。
和陆书雪很匹配。
陆书雪有点自恋,总在不经意的地方展现出来,一起住的时候会盯着镜子发呆,莫名其妙来一句,‘你他妈真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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