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松昏过去时做了一个梦,梦里又是那个小屋子,黑暗无比,只有在拍摄时候会有一盏红色的灯亮起来。
摄像机的红灯规律闪烁,像人的眼睛在眨眼,他知道后面真的有一双眼睛,藏在帘子后面,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
是谁?会是谁呢?
他等了好久,脑袋晕晕沉沉,浑身痛得要死,终于看见帘子掀开,文佩从里面走出来,脚上穿着带根的皮鞋,哒哒哒走到自己面前。
再然后又出来一个人,是何琪,手里拿着内存卡,轻轻放到文佩手里。
她说,“这条线转给你玩儿吧,我要只抽一成,你只要顺着她就行。”
“还有,不干净的事儿,自己干。”
何琪走了,留下文佩和黑暗。
时钟滴答滴答走动,姗姗来迟的第三人推开门,外面的光线撒进去,白色球鞋踏进黑暗里,杨思雨从文佩手里拿起内存卡。
“她没怀疑是我让你找她的吧?”
文佩摇头,杨思雨笑了笑,上前抱住文佩,温柔无比的夸赞她,“佩佩真厉害,这可是第一个员工,给他取个代号吧?”
“狗狗怎样?他现在就像一个狗狗。”
“不行不行,以后还有员工呢,区分不了怎么办?”
“一号小狗怎样?这以后就叫狗狗乐园怎样?”
杨思雨叽叽喳喳说话,活泼的有些吓人,文佩沉默看着,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沉默而坚定的跟随,是自己唯一能为杨思雨做的事儿。
向松本该在在杨思雨的吵闹中昏迷,却发现杨思雨阴毒的走到自己身边,大喊着,“活该活该活该,去死去死去死。”
他猛然惊醒,睁眼见到杨思雨坐在病床边上剥橘子。
“醒的真快。”
“我错了,我错了,思雨,我...”
杨思雨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对方闭嘴,接着指了指门外。
向松这才听见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是岳有仪的声音。
“你妈又要把你送回精神病院了,不是以前那个地方,新地方在乡下,哪儿都是一些精神不正常的流浪汉,饥一顿饱一顿,吊命的地方。”
“你怎么想?”杨思雨往人嘴边松了一块橘子,“我的好弟弟?”
去了那地方,除了死可就再也出不来了。
“哦,对了,你妈让我晚上回家吃饭,牵着我的手说的,看起来挺喜欢我的?这是为什么呢?”
杨思雨又往向松嘴里送了一瓣橘子,“她还说有点事儿想跟我说。”
“不会是想告诉我,她才是我亲妈吧?”
杨思雨露出苦恼的脸色,盯着向松惨淡的脸发笑,“放心,不跟你抢。”
向松看着这张笑脸,心里发毛,又听见对方好奇的问。
“好奇怪,她怎么跟医生说你是她侄子呀?不小心说错了吗?”
一句句杀人诛心的话说出来,杨思雨脸上几乎写着故意两个字。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家吃饭呢,拜拜了,弟弟~”
起身的瞬间,病房门被推开一道小缝,向柏从门缝里挤进来,小跑着扑倒病床前,杨思雨给人让位置,眼神盯着小孩后脑勺看。
“哥哥,痛不痛。”向柏抓起向松的手指,小嘴巴呼呼吹气,稚嫩的脸蛋上全是担忧。
三个血缘一致的人再一次见面,杨思雨竟有些晃神。
特别是小孩转头,后知后觉向自己问好的时候。
向柏的脸和自己小时候的照片简直一模一样。
“姐姐好,对不起,我没有第一时间跟您问好,我只是太担心哥哥,您可以原谅我吗?”
“没关系的。”杨思雨无法不温柔,友好的拍了拍小孩脑袋,打算离开。
向松叫住她。
“思雨,他真的很听话,你救救他吧,送孤儿院也行,只要离开这个家,去哪儿都行。”
“啧——”
杨思雨开门走了。
和她有屁关系。
刚走到楼下,杨思雨就听见哒哒哒的小跑声,向柏追上来,原本穿在向松身上的病号服,布料上血迹斑斑。
“哥哥,让我给你的。”
杨思雨拿起来一看,衣服后背上写了几个字。
“你敢不帮我我就变成厉鬼缠着你。”
“向松你他...”
楼上传来一声尖叫,向松爬到窗户上,傍晚下班的医生护士很多,还有不少出去吃饭的家属,一个个全被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到。
只听见向松声嘶力竭大喊。
“救救我吧,我受不了了,爸妈一直虐待我,我受不了了,他们打断我的腿,还用刀割我的肉,我真的活不下去,他们还要送我去精神病院,我受不了了,救救我吧,我还有个弟弟,他还那么小,他们连他都不放过,我活不下去了,让我死吧,对不起,吓到大家了,我好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树上落下一片叶子,楼下落下一个人。
杨思雨瞬间捂住向柏的眼睛,心脏和地面一样被猛烈砸到,咚咚咚跳个不停。
这种闷痛感一直持续到警察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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