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情感 第188章 瘾痛2

守在病床前，杨思雨盯着医院白墙出神，她断断续续的回忆以前的事儿，上次和陆书雪闹的要死要活还是在老家，同样是冬天。

也是从那次开始，自己发觉陆书雪不太正常的变态癖好。

但陆书雪当时没现在会引诱人，找死的方法更直截了当。

那天很冷，天空飘飘扬扬下起小雪。

两人才吵过架，原因和今天的场景差不多，陆书雪被拉去唱歌，热心肠的全程护着别的女生，把自己晾在一边。回去的路上杨思雨没忍住质问，陆书雪不理解，只说都是同学，有什么计较的？

爱一个行事风格粗线条的人，总会被一些小事儿气死。

杨思雨警告陆书雪，点出两人的恋爱关系，这意味着陆书雪是喜欢女人的同性恋，应该和女生保持合理的社交，而不是勾肩搭背的帮人挡酒解围。

陆书雪当时怎么说来着？

杨思雨闭了闭眼睛，现如今想起来还觉得心中刺痛。

她说，“我不喜欢女人，不是同性恋。”

这无异于直截了当的否认自己，杨思雨想发怒，又瞧见陆书雪一脸认真样，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心照不宣的开启冷战，直到杨思雨忽然提议出来爬山赏雪。尽管当时的气氛冷的和雪花一样，但陆书雪并没有拒绝杨思雨计划出去赏雪的提议。

爬的是当地最难爬的山，险峻陡峭，路都没有，只有砍柴的村民走出的一条蛇道。

从上方看去，坐落在群山凹陷处的小城变得迷你，和精品店里的水晶球相差无几。

两人并肩站着，寒风把脸吹红，呼出的热气遇上它，想说的话被堵了又堵。

过了很久，风雪更重，向来主动的杨思雨率先打破沉默。

她问，“你有话想说吗？”

她想问陆书雪能不能跟自己解释解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书雪摇摇头，彻底把希望浇灭。

“没话说，还是不想说？”

陆书雪侧脸看她，乌紫的嘴唇绷起，半晌才无奈回，“不知道说什么。”

杨思雨的心落到雪地里，缠绕上来的风雪冻住它，越冻越硬，越冻越脆，一片雪花就能敲碎。

雪花。

杨思雨感觉手背上落下一凉，收回放在陆书雪身上的目光，转而紧盯着手里转瞬间化成一滴水痕的雪花。暗自感慨。

还没瞧见就化了。

和面前的人一样，还没瞧见她的爱，就要死在今日了。

她想着，此处风景优美，又能随时看见城市，看见家，死在这挺好。

先把陆书雪从这推下去，看着她断气，自己再跳下去。今个又是雪天，大雪很快就能把两人埋起来，就像在家里一起盖被子睡觉，就是冷了点。

没关系，死人不知冷暖。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对吗？”杨思雨把手背上的水痕搓开。

陆书雪点头，又感觉不说话显得太冷漠，闷闷“嗯”一声。

“你”杨思雨想说什么，被陆书雪突然凑上来亲一下嘴唇，这样冷的天，和两块冰坨子一样碰在一起，一点温情都没有。

“别皱眉，不好看。”陆书雪隐约猜到今天来这就是送死，依旧来了，没什么感觉，甚至她还有点高兴。

自从两人在一起后，杨思雨都没对自己做过什么较为出格的事儿，有些无聊。总感觉心里发痒，又不知道该怎么挠。

此刻毕竟马上要死了，人的大脑可能有某种程序，会在死之前为人回忆往事。

陆书雪倒没记起来别的，看着杨思雨没啥表情，严肃古板的脸，无端想起校门口公正的红袖章同学。雪花又这么纷纷扬扬，杨思雨用惯的雪花膏香气被冷风裹着往自己身上包。

她好像戏弄过杨思雨一次，那会被对方天天逮迟到，烦躁万分，在一个楼梯口把人堵了。

那是自己第一次这么近瞧杨思雨，毛茸茸像个桃子。

雪花膏味儿的桃子。

真是奇怪。

“你这算是哄我吗？”杨思雨笑问，陆书雪很少主动凑上来亲自己，数来数去不到四次，基本是她把自己惹冒火，还是依旧开始喷发的那种，才会木木的上前来亲自己。

还只会小鸡啄米。

“你的表情比天上的乌云还阴。”

陆书雪把自己惹毛后的第二个反应，嘴巴变笨，妙语连珠的技能瞬间消失。

按照她平时的习惯，应该会说，‘有毛病，谁他妈惹你了？拉个驴脸，还是刚从锅底下蹭一脸锅灰的驴。’

“一会就红了。”

摔的稀巴烂，红翻翻的肌肉裸露，可不红么？

“好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没人提接下来要干什么，陆书雪倒是有些按耐不住，眼神不住往山下被雪覆盖的乱石瞟。

杨思雨由衷感到挫败，陆书雪不爱自己。甚至连喜欢都谈不上。或是习惯了自己，也可能是单纯看自己可怜，打算陪自己玩玩。

总之，陆书雪真是块石头，就是长的像个人。

她不是没考虑过陆书雪有别的暗恋对象，首当其冲的就是狗皮膏药一样的孙正。明明谈恋爱的是她俩，但这小子无处不在。

可陆书雪又和孙正保持一种亲切但不亲密的状态，纵容、维护、甚至是偏袒，却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更像是看待家里的小孩闹腾，下意识宠溺。

陆书雪还说过就感觉孙正有意思，合得来，不知道为什么心软，只是感觉身边多这么个小玩意不无聊。

杨思雨一个人想了又想，说服自己千千万万遍，才没阴暗的背后对孙正做什么。

那她喜欢谁？爱谁？

杨思雨找不到这人的爱。

或许冷硬的石头并不存在这种东西。

杨思雨为此感到庆幸，至少谁也没得到陆书雪的心。

挺公平。

自己反而能把人拴在身边。

很幸运。

豁然开朗，杨思雨对着面前的山坳笑出声，陆书雪的脑袋从肩膀伸过来，说话时呼出的气息落在耳畔，杨思雨往她嘴边靠了靠。

嘴唇几乎贴着自己的脸颊说话，很痒，挠的人心里有蚂蚁啃噬。

“你冷不冷？”陆书雪问。

敞开的棉衣从背后裹住杨思雨，陆书雪的手像腰带一样锢在杨思雨腰间。

陆书雪是自己的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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