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收拾完就走了,新的吊瓶滴滴答答往下掉液体,杨思雨冷漠的盯着看。
她检查了,信封没问题,绝对是何琪的,至于字迹并不重要,何琪干坏事儿时从不自己写这类容易被当成证据的东西,一般都是她念别人写。
杨思雨判断的根据是墨水里的香味儿,何琪这人喜欢在干坏事时给自己留下点标记,非常恶趣味,但并不会做的十分明显。
因为她喜欢桃子,爱用桃子味儿的笔。
比起容易被比对的字迹,用她喜欢的味道当做标记更好。
难道会有人在指控她时,用桃子味儿作为线索吗?
杨思雨低头看向手里的纸张,这字迹潦草,丑中带更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葡萄。
是巧合还是有意?
不论怎样,孙正走前的回答,都指向何琪。晚上必须去一趟。
就是不知道陆书雪的情况如何。
想到这,杨思雨直接把纸撕了,奋力丢向床尾。
“啊!”
如果何琪在自己面前,杨思雨一定会用输液管勒死对方,再从楼上的窗户丢下去,让她的脑袋变成炸开的西瓜瓤。
按下呼叫铃,杨思雨请护士给自己买了一份饭,忍着恶心全吃下去,免得晚上干仗站不住。
做完这些,她还睡了一觉,缓解紧绷的大脑。
晚上八点。
杨思雨站在教学楼后面的大树下,冷眼看着灯火通明的教学楼。暗地骂孙正这傻逼蠢到家了。
毕业生晚上九点半才下晚自习,孙正这蠢货自己留级,压根不清楚这事儿,还以为像以前一样没晚自习呢?
大冷天,又是在外面,冷风呼呼吹人,杨思雨手脚都僵硬麻木,小幅度原地踏步,最后没办法绕着树慢跑不让身体冻僵。
等到下课铃声响起,稀稀拉拉的学生往外跑,再是学生大部队,乌压压一片,从树林里的小道钻出去,闲聊的声音越来越远,确定人都走干净后,杨思雨才抱着僵硬的手臂出去。
小跑上楼,越靠近楼顶,杨思雨的心中就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感,倒不是对陆书雪的担忧,而是从小到大对何琪的恐惧。
不知道有人见过游街的大象没,听话乖顺,除了大象本身的性格较为温顺,更多的是来自幼年时人为训练的影响。
通常,它们会被拴在木桩旁,任由挣扎,直到力竭,毒打也常有,慢慢就变得听话无比。当它长大,幼年困住它的木桩再也起不了作用,但大象却依旧认定木桩是无法反抗的。
以吨为单位计算的庞然大物,被一根木桩拴住一辈子。
杨思雨忐忑不安的站在楼梯口,盯着走廊尽头的孙正,半晌才动了动嘴唇。
“人呢?”
孙正指了指其中一间教室,半开的门缝黑黝黝的,诡异无比。
杨思雨无端感受到一股燥热,从胸口蔓延到全身,火势越来越大,烧的人心慌脸热。迈开腿往教室走,指尖碰到铁门上,又冷又硬。
记忆不断闪回,杨思雨微微发抖的指尖暗示这屋子带来过不太美好的回忆。
被当做安全屋的教室,有天被人闯进来,打砸不断,暴力威胁,言语指责,小小的梦想从这被撕裂,走投无路的感觉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无法被人忘怀。
门缝越来越大,后面的讲台和门猛然接触,发出砰声,犹如闷锤落到心尖上,和砸向自己的椅子重叠。
脚心莫名其妙传来刺痛,它也还记得,自己怎么在逃窜中踩到走廊尽头的捕鼠夹。
凄厉痛苦的尖叫声回荡四方,惊走一片鸟群,叽叽喳喳的埋怨声,无一不在指着杨思雨有多荒唐。
“杨思雨!我是让你来学校画这些东西的吗?”
耳边快速掠过一句叫骂,杨思雨下意识抖一下,双脚迈入教室内,整个人落到黑暗中。
黑暗凝结,变成实质性的绳子,一圈圈往人脑袋上套。
杨思雨瞪大眼睛往里走,双手摸黑探索,等她走进去,身后的门砰一下关上,窸窸窣窣的爬行声音钻进耳朵里。
“你想怎么处罚我?”杨思雨垂着脑袋等身后的人靠近自己,她猜测是许敏。何琪既然被她哥送出国,想必短时间内肯定回不来。
她留下的人没几个,狂热追随的也不过只有许敏一个人。
自然会让对方来教育自己。
没有人回答。
空气里的灰味儿和极淡的骚臭结合,不断往人鼻子里冲刷。拧眉皱鼻,杨思雨摸索着继续前行,伸出的双手摸到一面墙,表面贴的纸张手感粗糙,细摸还带着滑腻感。
她察觉到这是一张素描纸,心中疑问更多,莫名的恐慌卷到大脑里。
这屋子里怎么会有素描纸呢?
早别丢了!
扶着墙面,随着越来越多的素描纸被摸到,杨思雨的心脏落到谷底,索性在墙角站立,脑袋定在直角上,盯着和黑暗混合的脚尖出神。
吱呀的声音响起,门锁落上,衣物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格外明显。有人靠近她。
越靠越近,杨思雨心跳加快,藏在衣袖里的钢笔滑到手心,身体紧绷着,做好随时反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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