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灯突然暗下去,张春怪叫一声,陆书雪眼前还闪烁着电脑光,漆黑中判断是电闸跳了。她站起来往大门走,张春小时候被电打过,根本不敢碰电闸,只能她来。
“店里手电筒呢?”陆书雪小心挪动,耳朵紧绷着听黑暗中的声音,其中桌角挪动和脚步声最明显。
门外一点点月光只够判断方向,向它走去就能找到门边的闸刀。黑暗中,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陆书雪瞬间绷紧脊背,就听见张春哎哟哎哟叫唤疼。
“你呆着吧,别摔出好歹来!”陆书雪无奈笑了笑,继续往门边走。
好不容易摸到冰凉的墙壁,陆书雪踮脚往上够电闸盒。
摸着摸着,陆书雪动作一顿,黑暗中的墙壁渐渐升温,不再坚硬,是熟悉的软弹手感。
另一只下垂的手被什么东西舔一下,指尖凉飕飕的,有种被护手霜糊住的粘腻感。
略一用力,陆书雪将面前的人往后推,身体跟着后退拉开距离,声音冰冷,毫不客气询问道,“你没事儿拉人家电闸干什么?”
她马上就赢了!
黑暗中的人往前走一步,虚虚的月光照出一道黑影,矮个短发,看不清性别。
心中的猜测动摇,不是杨思雨,那就只能是孙正了。
陆书雪在心底暗骂,攥紧拳头时候指尖的湿润粘到手心里,让她整只左手都不舒服起来。
真是当狗当习惯了,见人第一件事儿就是张嘴舔手,恶不恶心。
基于经验,陆书雪料定孙正手里肯定有麻醉剂或是别的东西,不然凭对方的小身板,还是受伤的小身板根本干不过她。
继续后退拉远距离,暗暗估算身后还有多少步能够到椅子,一旦能摸到,直接抓起来砸过去,保准砸到他眼冒金星。
后腿弯碰到东西,陆书雪笃定是椅子,反手去抓,被人握住,转而变成十指相扣。
惊讶身后有人的同时,陆书雪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向前一拽,重心不稳下意识单膝跪地,侧腰被一双手环着往前带。
于是乎,陆书雪就以下半身单膝跪地,上半身前倾趴在别人怀里的姿势发懵。
长发骚过脸颊,陆书雪闻到一股雪花膏味儿。
杨思雨自上而下搂住陆书雪,炙热的鼻息喷到她耳朵上,声音轻柔,礼貌问好。
“好久不见,女朋友。”
陆书雪耳朵被亲一下,跟她那天戏弄杨思雨的方式一样,心里有些想笑。
这人怎么记仇成这样。
“滚蛋,大晚上不回家,不怕主任…呃…”陆书雪脖子被扎一针 伸手去捂,被身后的人抓到怀里,当成什么绝世宝贝一样护着。
可反手的动作十分难受,陆书雪试图抽回,脖子上的麻药却开始起作用。
逐渐迟钝的思维只拼出一个困惑。
杨思雨和孙正为什么会合作?
熟悉的流程,陆书雪迷迷糊糊中感受到自己被裹着往外抬,出门时两个小弱鸡没抬稳,给自己后脚跟撞门上,痛死了!
冰凉的锁链从脖子开始缠绕,再到手臂,腰间,大腿,脚踝。
涣散不聚焦的眼睛只能模糊看见头顶两个人忙碌,心里骂了不知道多少脏话,嘴巴却无法控制,只能模糊吐出几个字音。
混沌中的陆书雪感觉头顶上的人越来越近,贴在自己眼睛前,用各自的嘴巴亲了亲睫毛。
诡异,陆书雪费力睁开眼,在两人脸上看到了窃喜。
窃喜?
这两人喜什么?
杨思雨双手合十,转过脑袋注视陆书雪,一边长发一边短发,配合脸上兴奋痴迷的表情,整个人着魔一般不正常。
孙正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舌头吐出来,两只手握拳放在耳朵边上,上下摇晃卖萌,真跟狗一样。
跟做梦一样,陆书雪瞪大眼睛反复确认。
不对,杨思雨绝对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这个恶劣到骨子里的女孩,喜欢以折磨他人为乐的邪祟,怎么可能露出这种表情。
她应该是冷漠的,自私自利的,喜欢站在高处看着蚂蚁被人捏死,再用一抹笑容为此画上句号。
陆书雪无法忘记被孤立驱逐殴打的痛感,更无法忘记一身伤痕出现在杨思雨面前,对方惺惺作态的询问要不要找老师汇报。
可她手里的本子却一遍遍打上?,她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好像永远尽在掌握。
这个贱女人,就是来害自己的!
陆书雪忍住呕吐的冲动,压下快速跳动的心脏,尽力保持理智。
可杨思雨欺身吻上来时,陆书雪听见了一句话。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如果没有杨思雨,她不会被欺负被孤立,更不会站在高楼上哭泣,怨恨自己没用,幻想自己能变成一个坏人。
没有她,自己不会出现,不会被‘陆书雪’寄予厚望,一遍遍推出来解决问题。
也不会沉溺在人类低级无趣的情感中,反复犹豫不愿离去。
都怪她,没有杨思雨,自己根本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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