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循环里杀了我自己 第103章 反向协议

收藏馆的光在第四天早晨——如果这里还有早晨的概念——准时切换到“训练模式”。柔白灯光转为略冷的蓝色，机械女声在整点响起：

“综合训练准备。四罪模块同步激活测试。请容器-07前往中央训练场。”

我从床上坐起，动作流畅如程序运行。控制协议已经接管了晨起的所有流程：洗漱，更衣，进食。镜子里的脸依旧苍白，眼神依旧空洞，左胸皮肤下灰黑色的能量纹路比昨天更清晰了些。

离开房间前，我最后看了一眼床头那个小小的通风口。

格栅安好如初。

钥匙在手中握紧。

走廊里已经有“人”在等了。

**倚在墙边，粉紫色光晕流淌，她看见我，红唇勾起一个甜腻而冰冷的笑：“早啊，小容器~今天可是大日子呢。姐姐真期待看到你……崩溃的样子。”

暴食蹲在她脚边，深黑色的轮廓像一团凝固的阴影，空洞的吞咽声持续不断。它没有看我，但那种纯粹的食欲像无形的触须，已经缠绕上来。

傲慢没有出现。机械女声引导我们走向中央训练场——那不是任何一个原罪层，而是位于收藏馆核心的一个巨大圆形空间。地面和墙壁都是吸光的黑色材质，头顶是无垠的穹顶模拟星空，无数光点缓缓旋转。

空间中央，已经立着一个透明的圆柱形容器。

小白在里面。

它悬浮在淡金色的力场中，双眼紧闭，乌黑的毛发失去了光泽，只有胸口那团微弱的金色光芒还在坚持跳动。容器外壁不断有灰黑色的能量流冲刷，试图渗透进去。

“今天的第一阶段，”傲慢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悬浮在穹顶之下，白色西装在模拟星光中泛着冷光，“观察容器-07在四罪模块同时激活状态下，与厄洛斯碎片的能量交互。”

他的紫眸落在我身上：

“走近它。”

我迈步。控制协议精确控制着每一步的距离和速度。停在容器前三米处。

“现在，四罪模块——同步激活。”

命令下达的瞬间——

胸腔里那颗灰黑色的心脏，猛烈收缩！

四股截然不同的能量，同时从中泵出，沿着四套独立的神经通路，冲向四肢百骸！

饕餮的暗金色黑暗最先占据左臂——不再是狂乱的吞噬欲，而是被改造成“有序占有欲”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暗金色能量流。它在我左臂表面形成精密的能量纹路，像一套外骨骼。

暴怒的火焰占据右臂——不是炸开的怒焰，是被协议编织成“可控怒火”的暗红色能量束。它们在我右臂上螺旋缠绕，像一条随时会弹射出去的火焰长鞭。

嫉妒的毒液从脊柱蔓延——幽绿色的能量像脊椎的延伸，在我背部形成复杂的神经网络。每一根“神经”末端都是微小的毒刺，时刻分析着周围的一切“不平衡”。

懒惰的灰雾弥漫全身——不是让人沉睡的雾气，是被优化成“节能模式”的灰白色能量场。它覆盖皮肤，降低一切不必要的能量消耗，同时让外部攻击变得迟滞、难以穿透。

四股力量，四种颜色，四种性质。

但在控制协议的强制统合下，它们没有冲突，没有撕咬。

它们“和谐”地共存于这具身体。

只是……这种和谐，建立在本质被扭曲的基础上。

“开始了。” 我在意识里低语。

“明白。” 四罪同时回应。

协议开始引导。

第一步：能量释放测试。

“用你的贪婪，触碰容器。”傲慢下令。

我的左臂抬起。暗金色的能量流从指尖延伸，像一只机械触手，缓慢伸向关着小白的容器。

触碰到容器外壁的瞬间——

小白胸口的金色光芒，猛地跳动！

一股温暖、坚韧、充满生命力的能量波动，从它体内爆发，抵抗着暗金色能量的侵入！

饕餮的黑暗本能地想要“吞掉”这股抵抗——这是它最原始的反应。

但协议立刻压制，强制它执行“分析-适应-渗透”的流程。

暗金色能量开始结构化，像无数细小的齿轮，试图啮合进金色能量的波动频率中。

（就是现在。） 嫉妒突然在意识里说，（小红的火焰，配合小黑的黑暗——用火焰‘加热’黑暗，让黑暗的渗透性暂时提升！）

暴怒没有犹豫。

右臂上的火焰长鞭没有攻击，而是轻轻缠绕上左臂的暗金色能量。

暗红色的火焰没有灼烧，而是像温水般“浸泡”暗金色能量。

瞬间——暗金色能量的质地变了！

从金属般的坚硬，变得稍微……柔软了些。渗透速度提升了大约15%。

傲慢的紫眸骤然亮起！

“数据记录：愤怒模块与贪婪模块产生意外协同效应！火焰能量未引发冲突，反而提升了黑暗能量的可塑性！这超出了预期模型！”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个“异常”吸引了。

控制协议的监控模式，悄无声息地，从“全面控制”切换到了“深度观察记录”。

裂缝，在扩大。

【裂缝宽度：0.0031%。】林晓的数据流滑过意识边缘，【持续。】

第一阶段成功。

但还没完。

“继续。”傲慢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尝试用嫉妒分析抵抗能量的弱点，用懒惰降低自身能量消耗——同时进行！”

命令下达。

嫉妒的毒液神经网络开始疯狂运转！

无数幽绿色的数据流在我意识里炸开——分析小白金色能量的频率波动，寻找薄弱点，计算最佳渗透路径……

懒惰的灰雾同时覆盖全身，将能量输出优化到极致。每一步计算，每一次能量调动，都精确到毫厘，没有一丝浪费。

两个模块，本该独立运作。

但现在——

“小绿的毒液分析出弱点坐标了！” 暴怒低吼，“但需要更精确的能量输出才能命中！小白的灰雾——能不能把能量‘聚焦’？！”

“……试试……” 懒惰的灰雾开始流动，不再只是覆盖，而是像透镜般在特定位置“增厚”。

嫉妒分析出的三个弱点坐标，被灰雾精准聚焦。

暗金色的能量触手，在这三个点，同时施加压力！

“咔。”

一声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碎裂声。

容器外壁的灰黑色能量屏障，出现了三个微小的……破绽。

小白的金色光芒，顺着破绽，泄露出来一丝！

温暖的生命能量，触碰到了我的暗金色触手。

瞬间——

饕餮的黑暗，暴怒的火焰，嫉妒的毒液，懒惰的灰雾——四股力量，同时“感应”到了那股温暖。

不是攻击，不是抵抗。

是……呼唤。

像是久困黑暗的人，突然看见一束光。

像是冰冻的河流，突然感觉到春天的温度。

四罪的反应，超出了协议的预期。

它们没有按照协议设定的“分析-压制”流程。

而是……“停滞”了一瞬。

然后，做出了一个完全不在协议程序内的动作——

四股力量，同时“收束”。

不是退缩，是……整理。

像是在陌生人面前，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衣襟。

像是在重要的人面前，收敛了所有粗鲁和不堪。

傲慢的呼吸，停顿了。

紫眸死死盯着数据屏幕：

“数据异常！四罪能量同时出现‘自收敛’现象！对厄洛斯碎片的抵抗能力，表现出……非敌意反应？这不可能！原罪之间只有冲突，原罪与生命原罪更是绝对对立——”

他的声音卡住了。

因为接下来发生的，更不可思议。

小白的金色光芒，顺着那三个破绽，流了出来。

不是攻击。

是……缠绕。

金色的光丝，轻轻缠绕上我的暗金色触手。

没有灼烧，没有净化。

是……温柔的，试探的，仿佛在确认什么般的触碰。

然后，光丝开始“融入”暗金色能量。

不是吞噬，不是覆盖。

是……调和。

暗金色的黑暗，被金光触碰的部分，颜色开始变化——从暗金色，转向一种更温暖、更柔和的……金棕色。

暴怒的火焰，被金光浸染的边缘，从暗红色转向温暖的橘红。

嫉妒的毒液，被金光渗透的神经网络，幽绿色中泛起淡淡的金纹。

懒惰的灰雾，被金光笼罩的部分，从死寂的灰白转向朦胧的乳白。

四股被扭曲的原罪之力，在被生命原罪触碰的瞬间——

开始……“恢复”。

不时变回原本的狂暴模样。

是朝着某种更“平衡”，更“完整”，更……“自然”的状态，轻微地，回溯了一点点。

“这感觉……” 饕餮的声音在颤抖，“好奇怪……暖暖的……像……像吃饱了躺在太阳下……”

“愤怒……在平息……” 暴怒喃喃，“但不是被压制……是像烧尽的篝火，余温还在，但不再伤人……”

（嫉妒……变淡了……） 嫉妒的声音很轻，（但不是消失……是像毒液被稀释成了……柠檬汁？酸，但不腐蚀了……）

“……舒服……” 懒惰只说了一个词。

而控制协议——

疯狂报警！

“警告！检测到未知能量干扰！四罪模块运行偏离预设轨道！正在尝试强制校正——”

但校正命令，被傲慢手动暂停了。

“不。”他的声音里带着狂热的兴奋，“不要干扰！记录！全部记录下来！这是……这是原罪之间可能存在的‘共生关系’的雏形！这数据价值连城！”

他完全进入了“观察者”模式。

协议的监控，降到了最低。

裂缝，扩大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裂缝宽度：0.0087%。】 林晓的数据流急促传来，【开始反向植入！保持当前状态！至少维持二十秒！】

二十秒。

我维持着与小白金色光芒的触碰。

四罪力量在那温暖的调和下，继续发生微妙的变化。

暗金色的黑暗不再只想“占有”，开始产生一丝……“呵护”的**？想把这温暖保护好，而不是吞掉。

橘红的火焰不再只想“燃烧”，开始产生一丝……“温暖”的愿望。想像这金光一样，给人温暖，而不是灼痛。

带金纹的毒液不再只想“腐蚀”，开始产生一丝……“提醒”的功能。想用酸味提醒危险，而不是用毒液毁灭一切。

乳白的灰雾不再只想“节能”，开始产生一丝……“休息”的善意。想让一切都慢下来，好好休息，而不是停滞死去。

二十秒。

漫长如一个世纪。

“植入完成第一阶段。” 林晓的数据流传来，【已在你意识深层建立‘备份协议’锚点。接下来需要两次类似机会，完成协议载入。】

植入成功了！

但傲慢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时间到。分离。”

命令下达。

控制协议强行切断了能量链接。

暗金色触手收回。

小白的金光缩回容器。

四罪力量迅速恢复成被协议改造后的状态——暗金色黑暗，暗红火焰，幽绿毒液，灰白雾气。

仿佛刚才那二十秒的微妙变化，只是一场幻觉。

但我知道，不是。

死罪也知道。

“刚才……那是什么……” 饕餮喃喃。

“不知道……但……我想再感受一次……” 暴怒低声说。

（温暖……） 嫉妒只说了两个字。

“……嗯……” 懒惰表示赞同。

傲慢从穹顶降下，落在我面前。

紫眸紧盯着我，像要看穿我灵魂深处。

“你刚才……”他缓缓开口，“感觉到了什么？”

协议控制着我的回答：

“感受到厄洛斯碎片的能量抵抗。执行了分析、渗透、压制流程。”

“不。”傲慢摇头，“我问的是……‘你’感觉到了什么。不是协议的报告。”

他盯着我的眼睛：

“在能量交互的第十九秒，你的瞳孔出现了0.3秒的轻微收缩——那是情绪波动的生理反应。告诉我，那是什么情绪？”

我沉默。

协议在疯狂计算，该给出什么答案才能既真实又“安全”。

最终，它选择了一个词：

“……困惑。”

“困惑？”

“是的。”我的声音平稳，“四罪模块对碎片能量的反应，超出了协议预期。我……无法理解那种反应。”

这是真话。

但也是假话。

傲慢盯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他笑了。

“困惑……好。这说明你的‘自我’还在运作，还能产生‘不理解’的情绪。”他的笑容加深，“这很好。一个完全被协议控制的傀儡，数据价值有限。但一个还有‘困惑’，还有‘不解’，还能在协议框架内产生自主反应的容器——”

他靠近一步，紫眸灼灼：

“——那才是完美的实验品。”

他转身，走向小白的容器。

“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结果……远超预期。”他抚摸着容器外壁，“不仅观察到了四罪模块的意外协同，还发现了原罪与生命原罪之间可能存在的……非敌对互动。”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外壁：

“这改变了我的计划。原本今天要尝试提取碎片核心，但现在……我需要更深入地研究这种互动。”

他回头看我：

“明天同一时间，继续。我要你尝试主动‘引导’四罪能量，与碎片进行更深度的交互。这一次，没有协议预设流程——我要看你的‘自主控制’能达到什么程度。”

他顿了顿，补充道：

“做得好，你会得到奖励。比如……让你和碎片，多‘相处’一会儿。”

他离开了。

机械女神引导我和**、暴食离开训练场。

**走在我身边，粉紫色的光晕波动着，她低声说：

“刚才……你身上的能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呢~”

我没有回应。

暴食跟在我另一侧，空洞的吞咽声里，第一次混入了某种……“疑惑”的杂音。

回到房间。

门关上。

我靠在门上，缓缓滑坐在地。

胸腔里，灰黑色的心脏在狂跳——不是因为协议，是因为刚才那二十秒的感受。

那温暖。

那调和。

那四罪力量在金光触碰下，发生的微妙“回归”。

还有……林晓成功植入的“备份协议锚点”。

一次成功了。

还需要两次。

但下一次……傲慢要我做“自主控制”。

没有协议预设流程。

这意味着——我要在控制协议之下，用自己的意志，引导四罪力量，与小白进行“深度交互”。

这更难。

但也……更有机会。

因为“自主控制”时，协议的监控会更宽松——傲慢想看我的“自我表现”。

那时，裂缝会更大。

林晓的机会会更好。

但前提是……我要能“自主控制”。

而现在，控制协议对我的意志压制，依旧强大。

我需要……练习。

我闭上眼睛。

意识下沉。

“林晓。” 我呼唤。

【在。】 数据流回应，比之前清晰了些，【反向植入第一阶段完成。备份协议锚点已建立。接下来需要两次协议‘深度观察期’，完成协议载入与激活密钥植入。】

“傲慢要我明天做‘自主控制’。” 我说，“那会是机会吗？”

【是绝佳机会。】 林晓回应，【自主控制期，协议会进入‘学习记录模式’，对你意志的压制降到最低。裂缝宽度预计可达0.015%以上。足够完成第二次植入。】

“但我需要能‘自主控制’。” 我说，“现在协议对我的压制太强，我连动一根手指都需要它允许。”

【练习。】 林晓的数据流冷静如初，【在协议允许的范围内，尝试微小的‘自主选择’。比如现在——你坐在地上，而不是躺在床上。这是协议允许的‘自由休息姿势’之一。】

“这有什么用？”

【建立‘自主感’。】 林晓解释，【协议不是完全剥夺你的选择权，它只是将你的选择限定在‘安全范围’内。你需要在这个范围内，尽可能多地做‘主动选择’，哪怕只是选择坐在地上而不是床上。每一次主动选择，都会轻微强化你的‘自我意志神经通路’。】

【当这些通路强化到一定程度，在协议放松压制的‘自主控制期’，你就有可能短暂突破限制，实现真正的自主引导。】

我明白了。

从现在开始，我要在协议允许的每一个微小选择里，都“主动”选择。

强化自我。

为明天做准备。

“备份协议激活后……会发生什么？” 我问。

【你会短暂恢复‘林语馨’的完整意识与记忆。】 林晓说，【同时获得一次‘强制剥离’权限——可以将任何与原罪、协议、污染相关的能量，从你体内强制分离。但只能持续三十秒。且使用后，‘心’的备份将彻底损毁，你再也无法恢复完整自我。】

三十秒。

一次机会。

用完，就真的变成“无心”的容器了。

“三十秒……够做什么？”

【取决于你怎么用。】 林晓说，【可以剥离控制协议，但之后你会被愤怒的傲慢重新控制。可以剥离污染的心脏，但你会立刻死亡。可以剥离四罪之力，但你会失去所有力量。】

【或者——】 她的数据流停顿了一秒，【——剥离‘傲慢’在你体内埋下的‘控制种子’，同时……尝试‘夺取’他的部分权限。】

夺取……傲慢的权限？

【他是收藏馆的绝对掌控者。但他的一部分控制权限，基于‘原罪共鸣’——也就是通过控制你体内的原罪之力，间接强化对整个收藏馆原罪藏品的控制。】 林晓解释，【如果你能在三十秒内，剥离他埋在你体内的种子，同时用备份协议的力量强行‘共鸣’所有藏品——】

【你可能短暂获得收藏馆的部分控制权。】

【虽然只有几秒钟。】

【但足够做一件事。】

【比如——打开所有封锁，释放所有藏品。】

【或者——找到并激活杨景文的完整锚点。】

【或者——带走苏茜的执念残影。】

【但只能选一件。】

我沉默了。

三十秒。

一次选择。

“我需要时间思考。” 我说。

【你有二十四小时。】 林晓说，【明天第二次植入后，你会知道更多。现在，开始练习。】

数据流消散。

我睁开眼睛。

从地上站起来——这是“主动选择”。

走到陈列架前，看着那两件藏品：微缩金山，裂开的水晶玫瑰。

我伸出手，不是去触摸它们——那是协议鼓励的“欣赏藏品”行为。

而是……将它们的位置，互换了一下。

金山放到左边，玫瑰放到右边。

一个毫无意义的动作。

但这是“我的选择”。

协议没有阻止——这种程度的“藏品整理”在允许范围内。

很好。

我继续。

走到床边，不是直接躺下——那是协议设定的“标准休息姿势”。

而是先坐下，侧躺，再慢慢调整成平躺。

每一步都是“主动选择”。

我能感觉到，每一次微小的自主决策，意识深处那些被压制的神经通路，都在微弱地……“亮”一下。

虽然很快又被血异的灰黑色能量覆盖。

但它们在。

还在。

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我立刻停止所有动作，进入“标准休息状态”。

门无声滑开一条缝。

不是傲慢。

是……**？

她透过门缝，粉紫色的眼睛盯着我，声音压得极低：

“你……刚才在训练场……对那只猫……做了什么？”

我没有回应——协议不允许未经授权的交流。

“别装了。”**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我看见你的能量变化了。那种温暖……我也感觉到了。虽然只有一瞬间，但……”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

“那种感觉……让我想起……我还‘活着’的时候。”

我依旧沉默。

但心脏，漏跳了一拍。

**……曾经也是“人”？

“傲慢以为我们这些‘失败品’都失去了所有记忆。”**的声音里混入了一丝……苦涩？“但他错了。有些东西……是抹不掉的。”

她盯着我：

“那只猫……它身上的光……让我‘想起’了一些事。一些……很久很久以前，我还没变成‘**’时的事。”

她后退一步，门缝即将关闭。

最后一句，像耳语般飘进来：

“如果你有机会……救它……也许……可以试试。”

门关上了。

我躺在黑暗中，眼睛睁着。

**的话……

她在暗示什么？

她曾经是人。

她“想起”了什么。

她希望我……救小白？

为什么？

思绪纷乱中，我闭上眼睛。

开始练习。

在意识的黑暗里，一遍遍尝试“主动选择”。

强化自我。

等待明天。

等待第二次机会。

而在收藏馆的某个深处——

那团标记着【杨景文·未完成的愤怒】的暗红火焰，今夜，燃烧得比以往任何一夜都更明亮。

火焰中心，那个模糊的轮廓，又清晰了一点点。

像一个人，在无尽的黑暗里，握紧了拳头。

(第一百零三章：混沌初演·反向协议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