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议事殿内,烛火映照着案上的《秦律?农桑律》旧卷,墨迹斑驳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李斯手持弹劾文书,再次发难:“陛下,张伟在岭南私通土着、擅授利益,已属越权;更在农桑治理中一味宽纵,导致部分县域农桑纪律松弛,若不以严刑峻法约束,新政恐难持久!臣恳请陛下修订农桑律,加重对未完成种植指标、破坏农桑设施者的惩处,收回张伟在岭南的处置权!”
冯劫等老派官员纷纷附和,将一份份 “县域农桑失序” 的奏报呈上:“关中某县农户弃耕逃荒,只因农桑司未加严惩;南方某县农具工坊偷工减料,却仅被罚款了事,如此宽纵,何以正风气、促生产?” 他们主张 “恢复古法重罚”,提议对弃耕者流放、对破坏农桑者黥刑,甚至要求将农桑考核与官吏仕途直接绑定,未达标的吏员一律罢官。
嬴政翻阅着奏报,又看向站在殿中的张伟,沉声道:“张伟,李斯等人所言,你可有辩解?农桑律修订一事,你以为当如何?”
张伟躬身出列,神色平静却底气十足:“陛下,岭南之事,臣是为安抚土着、稳固农桑根基,所有举措皆有据可查,绝非‘私通’;至于农桑治理,宽纵不等于纵容。旧农桑律部分条款过于严苛,已不适应当前新政推进,若一味加重刑罚,只会寒了农户之心,反而不利于农桑发展。”
他抬手呈上一份厚厚的卷宗:“这是全国三十县的农桑实况记录。旧律规定‘未完成种植指标者,按亩罚粮’,可去年关中旱灾,三县农户因灾减产,仍被强征罚粮,导致百余户弃耕逃荒;南方某县工匠因误造农具,按律当处黥刑,吓得工匠连夜逃窜,工坊停工半月。严刑峻法虽能震慑一时,却难长久凝聚民心。”
李斯立刻反驳:“秦律之所以能安天下,正因严刑峻法!农桑为立国之本,若不用重罚约束,农户肆意弃耕、吏员敷衍塞责,新政如何推进?张伟所言宽纵,实则是纵容失职,动摇国本!”
“律法的本意是引导而非苛责。” 张伟毫不退让,“农桑新政的核心是让农户受益、让吏员务实,农桑律修订当‘宽严相济’:对故意破坏农桑设施、盗种盗收、囤积居奇者,当加重惩处,以儆效尤;对因灾减产、无意失误者,当给予减免空间,以安民心。同时,应新增奖励条款,鼓励农户高产、吏员务实,方能激发活力。”
嬴政沉吟片刻,示意张伟详细阐述。张伟当即展开修订思路:“其一,保留‘重罚条款’:对盗毁农桑设施、故意散播有害种子、囤积粮食哄抬物价者,量刑加倍,没收非法所得;其二,优化‘考核条款’:将‘硬性种植指标’改为‘弹性考核’,农户因灾、因病导致减产,可向农桑司申请减免处罚,吏员考核需结合实际情况,不唯产量论英雄;其三,新增‘奖励条款’:对亩产超平均线三成以上的农户,赏赐种子、农具;对农桑推广成效显着的吏员,优先晋升;其四,明确‘协同条款’:农桑司、刑部、地方政府各司其职,农桑事务以农桑司为主导,刑部负责司法执行,避免权责混淆。”
“一派胡言!” 老派博士王贲高声反对,“古法重罚才能让民敬畏,新增奖励条款只会增加国库负担,弹性考核更是给吏员徇私舞弊留下空间!农桑律修订当恪守祖制,岂能随意更改?”
张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试点数据:“陛下,臣已在关中、南方五县试行‘宽严相济’的临时规则。试点县对因灾减产农户减免处罚,同时奖励高产农户,仅三个月,农户耕种积极性提升 30%,弃耕率从 15% 降至 3%;吏员考核更趋合理,务实干事者增多,敷衍塞责者减少。而未试点的县域,因仍用旧律严苛考核,农户逃荒、吏员抵触现象仍时有发生。”
他举例道:“关中高陵县去年旱灾,按临时规则减免了受灾农户的罚粮,还发放了救灾种子,今年秋收亩产较去年提升 1.2 成;而相邻的某县,仍按旧律强征罚粮,农户逃荒者达五十余户,耕地撂荒百亩。两相对比,宽严相济的优势显而易见。”
李斯仍不死心:“试点成效只是个案,全国推广恐生乱象。若农户皆以‘受灾’为由申请减免,吏员借机徇私,朝廷如何管控?”
“臣已有应对之策。” 张伟补充道,“申请减免需提交农桑司、地方吏员、农户代表三方签字的核查报告,农桑司将随机抽查,徇私舞弊者与申请者同罪;奖励条款所需物资,从农桑互助基金中列支,不额外增加国库负担。如此既能保障公平,又能激发活力。”
嬴政翻阅着试点数据和修订草案,神色渐渐明朗。他看向殿内众臣:“农桑律修订,终究是为了保障农桑生产、稳定民心。旧律严苛有余、柔性不足,李斯等人所言重罚,虽能震慑,却易失民心;张伟所提宽严相济,既有约束又有激励,更贴合农桑实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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