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暴雨连下了十日,浑浊的洪水漫过田埂,将成片的粟苗淹没在黄泥之中。陈留县的农户李守义站在自家地头,望着漂浮在水面的禾苗,欲哭无泪。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陈留、颍川、砀郡等八县沦为重灾区,近千亩农田被淹,粮食绝收,农户们家家户户断了存粮,只能靠着挖野菜、啃树皮勉强果腹。
“张司长,再不想办法,受灾县的农户就要逃荒了!” 陈留县丞孙谦浑身湿透地冲进张伟的临时营帐,手里攥着一份灾情简报,“颍川郡有粮,可他们的县令说‘本县需留备灾’,坚决不肯借粮;砀郡的富裕乡绅也囤积居奇,一斤粮食要价三倍,农户们根本买不起!”
张伟刚从北方军粮代储现场赶回中原,还没来得及休整,就被这场暴雨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冒着大雨走访受灾村落,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低矮的茅屋被洪水浸泡,墙角堆着仅存的野菜,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正争抢一块发霉的饼子;田埂上,农户们自发组织筑堤,可洪水势大,刚筑起的土坝转眼就被冲垮。
“受灾县缺粮,富裕县有粮却不借,这样下去,灾情只会越来越重!” 张伟在临时议事会上拍板,“必须建立‘农桑互助基金’,让丰年的粮食帮灾年的农户渡难关,跨区域互济,才能从根本上应对这种突发灾害!”
他当场拟定基金规则:以县域为单位,丰年时,农户按亩产的 1% 缴纳粮食存入基金,县域按储备粮的 5% 补充;灾年时,受灾农户凭县府出具的灾情证明,可向基金申领粮食,申领额度不超过往年亩产的 6 成,待来年丰收后,按 1.1 倍偿还(多还的 0.1 倍作为基金运营成本);基金由农桑司、刑部、农户代表三方共同监管,账目每月公示,确保透明。
可方案刚一提出,就遭遇多重阻力。首先是富裕县的抵触,颍川郡县令赵括直言:“谁知道明年会不会有灾?把粮食借给别人,万一我们受灾没粮怎么办?朝廷要是不兜底,这个基金就是空谈!” 其他富裕县的县令纷纷附和,拒绝缴纳基金粮。其次是农户的疑虑,李守义等受灾农户担心:“基金的粮食会不会被吏员克扣?我们申领时会不会被百般刁难?” 更有甚者,吕不韦残余势力暗中散布谣言:“互助基金是官府变相敛粮,最后都是给权贵私吞!”
吏员的敷衍更让方案推进举步维艰。陈留县吏员刘成私下对下属说:“张司长就是一时兴起,灾后就忘了这回事,我们随便应付一下就行,不用真收缴粮食!” 导致基金粮的收缴工作迟迟没有进展,受灾农户的申领更是无从谈起。
“疑虑不除,基金就推不动!” 张伟决定先找一个试点,做出实效。他选中陈留县(受灾县)和颍川郡的阳翟县(富裕县)作为试点,亲自前往阳翟县说服县令赵括:“赵县令,互助基金不是无偿借粮,是有息互济,受灾县来年偿还 1.1 倍粮食,基金还会预留 20% 的储备粮给富裕县,朝廷再额外补贴每亩 0.1 石粟米,你们不仅不亏,还能多备灾粮,何乐而不为?”
为了打消赵括的顾虑,张伟当场立下文书:“若来年受灾县无力偿还,由农桑司从全国储备粮中补足,阳翟县的利益绝不受损!” 赵括见有朝廷兜底,又有额外补贴,终于松口:“我信张司长一次,阳翟县愿意缴纳 500 石基金粮!”
解决了富裕县的问题,张伟转头应对农户的疑虑。他在陈留县的受灾村召开村民大会,当着全村人的面承诺:“基金粮的收缴、存储、申领全程公开,由村正和农户代表共同监督,申领时只要灾情属实,三日内就能领到粮食,若有吏员克扣,我以官职担保,严惩不贷!” 他还当场批准了李守义等十户农户的申领,让他们当天就领到了救济粮。
可刚推进两天,就出了岔子。阳翟县的乡绅王大户,为了抵制缴纳基金粮,暗中煽动农户:“官府收粮容易,还粮难!我们现在把粮交出去,来年能不能要回来还不一定!” 不少农户被煽动,拒绝缴纳粮食,阳翟县的基金粮收缴陷入停滞。
“对付囤积居奇、煽动民心者,必须强硬!” 张伟立刻联合阳翟县衙,查处王大户囤积粮食的证据 —— 其粮仓内藏粮千余石,却拒不缴纳基金粮,还哄抬粮价。张伟下令没收其囤积粮食的 30%,纳入互助基金,同时公开通报:“凡拒绝缴纳基金粮、煽动民心者,一律按扰乱农桑处置!”
王大户的下场震慑了其他乡绅,阳翟县的基金粮很快收缴到位。陈留县的受灾农户也顺利领到粮食,李守义捧着沉甸甸的粟米,激动地说:“张司长,这下我们有救了!等来年丰收,我们一定按时还粮!”
试点成功后,张伟趁热打铁,将农桑互助基金推广到中原、关中、南方共 15 郡。他制定《互助基金运营规范》,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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