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农桑司的库房里,堆积如山的竹简占满了半间屋子。张伟随手抽出一卷,上面记录着关中某县的农桑数据,字迹潦草、涂改痕迹遍布,部分竹简还因受潮粘连,想翻阅都得小心翼翼。“这哪是记录,简直是糊涂账!” 副手李通皱着眉,“各县上报的农桑数据,要么残缺不全,要么前后矛盾,想追溯产量、灾害情况,比登天还难!”
张伟深有同感。自农桑新政推广以来,种植面积、产量、灾害损失、信贷还款等数据日益繁杂,全靠竹简记录,不仅耗时费力,还容易出错、损毁。南方瘴气防控时,就因某县找不到往年病害记录,耽误了防控时机;北方沙化治理中,部分县的固沙植物成活率数据混乱,无法精准评估成效。更让他头疼的是,农户大多不识字,无法记录日常种植情况,新政执行效果全靠吏员口头汇报,真假难辨。
“数据是新政的眼睛,没有精准记录,就没法对症下药!” 张伟盯着库房里的竹简,心里有了主意。之前推广的粗纸,质地粗糙、韧性不足,只能用来包裹种子、书写简单文书,无法满足长期记录需求。他决定升级粗纸工艺,同时推行 “农桑日志”,让吏员和农户都能便捷记录,实现农桑数据化溯源。
当晚,张伟召集工坊工匠,提出粗纸升级方案:“在现有麻纤维基础上,加入藤纤维和树皮,提升纸张韧性和光滑度;改进抄纸工艺,让纸张更均匀,不易破损、受潮。” 可工匠们面露难色,老工匠李铁匠摇头道:“张司长,藤纤维难处理,树皮又容易让纸张发黑,之前试过,都失败了!” 张伟不气馁,结合现代造纸常识,指导工匠:“藤纤维要先煮烂去杂质,树皮需浸泡半月软化,两者按 3:1 比例混合麻纤维,抄纸后阴干,而非暴晒,试试便知!”
工匠们半信半疑地按方法尝试,历经十余次失败,终于造出了新纸 —— 质地坚韧,不易撕裂,书写流畅,还能防潮防虫。张伟拿着新纸,在上面用毛笔记录农桑数据,字迹清晰,翻阅便捷,比竹简好用百倍。他给新纸命名 “农桑纸”,计划批量生产,推广至全国农桑系统。
可新纸刚造出,就遭遇阻力。首先是老派吏员的抵触,廷尉府属官王贲拿着农桑纸,不屑道:“竹简传承千年,规整庄重,哪是这‘薄纸’能比的?用它记录,简直是对政务的亵渎!” 不少县吏也附和,认为 “纸不如竹简耐用,容易损坏,后续查档不便”。其次是农户的难题,大部分农户不识字,就算有纸,也无法记录,“农桑日志” 推行看似无从下手。
更隐蔽的阻力来自李斯派系。韩腾得知张伟要推行数据化记录,私下对下属说:“数据清晰了,我们想做些调整都难!必须阻止他,至少让这记录流于形式!” 他暗中授意部分县吏,故意拖延农桑纸发放,还散布 “农桑纸造价高昂,会加重农户负担” 的谣言。
“新事物总要慢慢接受,关键是让大家看到好处!” 张伟没有硬推,而是选中关中高陵县和南方长沙郡作为试点。针对吏员抵触,他组织试点县吏员培训,现场演示农桑纸的优势:“记录同样的地块数据,竹简需要 5 卷,农桑纸只需 1 张;查找某村 3 年的产量数据,竹简要翻 1 个时辰,农桑纸按表格分类,一炷香就能找到。” 他还承诺,农桑纸由农桑司统一免费发放,不增加县府和农户负担。
针对农户不识字的问题,张伟简化 “农桑日志”:将复杂的文字记录,改为 “符号 短句” 组合 —— 用 “雨” 代表降雨、“灌” 代表灌溉、“长” 代表长势良好、“病” 代表作物患病,再搭配简单数字(如 “雨 - 3 日” 表示降雨 3 天),农户只需跟着村正学习基础符号,就能记录。他还编印《农桑日志简易指南》,用图画标注符号含义,让农户一看就懂。
高陵县的张家庄成为首个试点村。村正张老实带着农户学习符号记录,张伟则让技术吏员教吏员用表格记录汇总数据。半个月后,成效显现:农户们能轻松记录日常种植情况,吏员汇总数据的效率提升 70%,之前混乱的产量、灾害数据变得清晰可查。有农户不小心将农桑纸弄湿,晾干后字迹依然清晰,彻底打消了 “纸不耐用” 的顾虑。
可试点刚顺利推进,韩腾就暗中使绊。他授意高陵县吏员刘成,故意篡改农桑日志数据,将某村的增产数据压低,企图制造 “数据化记录不靠谱” 的假象。张伟在核查时发现,该村的日志记录与实地测产结果严重不符,顺藤摸瓜,查出是刘成篡改数据。
“数据化的核心是真实,谁敢造假,绝不姑息!” 张伟当场撤销刘成的职务,在试点县公开通报;同时建立 “日志核查机制”,村正、农户代表、县吏三方共同签字确认记录,每月随机抽查,确保数据真实。韩腾的阴谋落空,却并未罢休,又授意其他县吏,以 “农户记录不规范” 为由,拒绝汇总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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