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瘟疫突袭,汤药风水双管齐下
谷雨那日,山风带来的不再是草木清香。
起初只是村口老槐树上停满了乌鸦,黑压压一片,叫声嘶哑如破锣。接着是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甜腥的腐味——不是动物尸骸,而是更隐秘的、属于病痛本身的气息。第三日清晨,清玄观山门下跪倒了七个村民,为首的老者额头磕出了血:“真人……救命啊……村里……闹瘟了!”
林晚随师傅赶到王家村时,正是午时。本该炊烟袅袅的时辰,整个村庄却死寂如坟场。唯一的声音是从那些低矮土屋里传出的压抑咳声,一声接一声,干涩空洞,像破旧风箱在苟延残喘。
村口那口老井旁,围满了打水的妇人。井水在木桶里泛着不正常的灰绿色,水面浮着一层油污般的薄膜。更远处,猪圈旁堆着来不及掩埋的家禽尸体,蝇群黑云般盘旋,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
“是瘴疠。”清玄真人站在村中唯一的十字路口,眉头深锁。他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这不是寻常的地磁异常,而是整片土地气场紊乱到极致的表征。
林晚开启观气术。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整个村庄笼罩在一层粘稠的灰黄色气晕中,那气晕如活物般缓缓蠕动,从每家每户的门窗渗出,在狭窄的巷道间汇聚成污浊的河流。更致命的是村子的布局——房屋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像一堆胡乱堆放的积木,巷道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风在这里彻底死去,浊气淤积不散。
她走进最近一户人家。土炕上躺着祖孙三人,老人已昏迷,两个孩子脸颊烧得通红,呼吸时胸口发出拉风箱般的杂音。屋角堆着呕吐物的秽物,苍蝇在上面产卵,白蛆蠕动。
“通风。”林晚只说了一个词,便推开所有能开的窗。新鲜空气涌入的瞬间,屋内的灰黄气晕剧烈翻腾,像受伤的野兽。
当天下午,道观药房的炉火再未熄灭。
林晚对照《青囊经·疫病篇》,将药材铺满三张长桌。金银花要选花苞未开的,清热解毒力最强;连翘需带心,方能透热外出;板蓝根要三年生,切片后断面如菊花心……她一边拣选,脑中飞速运转:这次瘟疫不同寻常,热中夹湿,湿中蕴毒,需在清热方中加入化湿之品。
“藿香、佩兰、苍术。”她念出这三味药名时,手指已准确拉开对应的药柜。这是她改良过的“清瘟败毒饮”,在原方基础上加强化湿辟秽之力。
大锅在庭院中架起。一锅熬药,一锅熬消毒药汤——后者用了加倍的金银花和艾草,沸腾时散发出的不是苦味,而是清冽的草木香。林晚将熬好的药汤分装,又取出所有库存的棉布,浸透药液后分发给村民:“擦洗门窗、炕席、衣物。病人用过的碗筷,必须用这药汤煮沸。”
对于重症患者,单纯的汤药已不足够。
刘家老三病得最重,高热七日不退,已开始说明话。林晚在他家土炕边跪了整整两个时辰。银针先刺大椎、曲池退热,再刺足三里、阴陵泉化湿,最后在肺俞、膈俞行补法固本。每刺一针,她都凝神感知针下气机的变化——那些被湿热毒邪阻塞的经络,如淤塞的河道被逐渐疏通。
第三针下去时,刘老三忽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大口黄稠如脓的痰液。痰液落地,竟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腥气。但吐完后,他粗重的呼吸明显平缓下来,眼皮颤动,有了苏醒的迹象。
“有救了。”旁边守候的老母亲瘫坐在地,泪如雨下。
就在林晚全力救治患者的同时,清玄真人开始了一场无声的“战争”——与这片土地的病气作战。
他让还能行动的村民做的第一件事是拆。不是拆房,是拆那些胡乱搭建的窝棚、牲口圈,凡是阻碍风道的,一律拆除。起初村民不解,老人捶胸痛哭:“那是俺攒了三年才搭起来的啊!”
真人不说废话,只让人在拆出的空地上点燃艾草。浓烟升起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常年不见阳光的角落,灰黄气晕如遇天敌般急速退散。风,终于能在巷道间流动了。
第二件事是挖。村东头那口被污染的老井彻底填埋,新井选在村南高坡上。挖到三尺深时,泉眼涌出,水质清冽甘甜。真人在井壁刻下净水符,又让人在井台四周种上一圈薄荷——薄荷清凉之气能镇水质,防污秽再生。
第三件事是种。村子的四个方位,各种下九棵松柏。这不是随意栽种,而是按四象方位布局:东方青龙位种青松,南方朱雀位种红柏,西方白虎位种雪松,北方玄武位种黑松。树木成林后,能形成天然的气场屏障,将外邪阻于村外,将内部浊气缓缓净化。
林晚每天穿行在病患之间,能清晰感觉到村庄气场的变化。起初那层粘稠的灰黄气晕,在汤药与风水双管齐下的作用下,开始如退潮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新生长的气息——那是新栽树木的绿意,是新井泉水的清冽,是艾草焚烧后的净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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