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继续向前走,影子被七彩光柱拉得很长。
赤焰狐在前面带路,小白落在它身后半步,翅膀收着,走路一摇一摆。叶辰和宋初涵并肩而行,手还挽在一起。叶子楣走在队伍侧后方,离得不远不近,脚步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她一直盯着叶辰的背影,看了很久。
忽然加快几步,走到叶辰身边,从袖中取出一柄旧佩剑,递过去。
“这剑……能辟邪。”
声音不大,却让周围安静了一瞬。
叶辰转头看她,有些意外,但还是接过剑。剑鞘斑驳,边缘有裂痕,灵光微弱,显然很久没用过。他拔出一寸,剑身泛青,刃口无锈,质地不凡。
“你从哪儿得来的?”他问。
叶子楣低头,手指捏着袖角,“东荒捡的。”
叶辰点点头,没再多想。天下姓叶的人多了,一个“叶”字算不得什么证据。
宋初涵这时也靠近了。她没说话,只是伸手抚过剑柄,指尖突然停住。
剑柄底部,刻着一个极小的“叶”字,线条细如发丝,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抬眼看向叶子楣,“你怎有他的剑?”
叶子楣呼吸一顿,耳尖瞬间红了。
“我……真是在东荒捡的。”她说得低,眼神闪了一下,又补充,“那时沙暴刚过,我在断崖下找到的,剑插在石缝里,没人认领。”
宋初涵没松手,依旧看着她。
空气有点紧。
叶辰察觉气氛不对,轻轻把剑从宋初涵手中抽出来,递给叶子楣。
“我有双修法杖,用不着这个。”他说,“你留着吧,路上防身。”
叶子楣没接。
“我不需要。”她摇头,“我是担心你们前路危险。这剑虽旧,但能感应邪气,提前预警。”
叶辰笑了下,“那你更该留着。我要是出事,她第一个不饶我。”他侧头看了眼宋初涵。
宋初涵抿嘴,轻轻掐了他手臂一下。
叶子楣站在原地,没动。
她知道叶辰不是拒绝她的好意,而是尊重他的选择。他心里清楚自己是谁的妻子,也知道什么该收,什么该推。
可她还是想做点什么。
哪怕只是送一把剑。
远处传来一声低吼,沙丘微微震动。
风沙扬起,吹乱了叶子楣的发丝。她抬手撩了一下,目光望向前方。
“那我护你们去南渊。”她说。
语气很轻,却像钉进地里的桩。
叶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知道这不是客气话。叶子楣一向少言,但每句话都算数。
宋初涵也没反对。她看了叶子楣一眼,轻轻点头。
四人重新启程。
叶子楣走在左侧,右手按在剑柄上,步伐比之前坚定。她不再落后,也不再刻意拉开距离,就守在叶辰斜后方的位置,眼睛盯着前方沙地,像是在替他们探路。
小白忽然飞起来,在空中盘旋一圈,又落回叶辰肩上。
它歪头看了看叶子楣,又看看那把剑,嘴巴一张,发出两个字:
“小心。”
所有人都愣了。
叶辰拍它脑袋,“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话了?”
小白不理他,转头盯着叶子楣,眼神认真。
叶子楣没躲,迎着它的视线,轻轻点了下头。
小白这才满意,缩了缩脖子,把脑袋埋进羽毛里。
宋初涵低声问:“它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叶辰摇头,“谁知道呢,刚才还撞树叫‘哎哟’,现在又说‘小心’,我看它是成精了。”
宋初涵笑了笑,握紧了他的手。
队伍继续前行。
沙地越来越硬,脚踩上去发出脆响。七彩光柱仍在前方指引方向,亮度未减。天色灰蒙,看不出时辰,只觉得时间被拉长了。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地面再次震动。
这次不是兽吼,而是某种沉闷的撞击声,像是地下有东西在敲打岩层。
叶子楣突然停下。
“等等。”她低声说。
其他人立刻站定。
她闭眼片刻,再睁眼时瞳孔微缩。
“三里外,有阵法波动。”她说,“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为催动。”
叶辰皱眉,“谁会在这地方布阵?”
“不知道。”叶子楣摇头,“但我这剑刚才震了一下,说明附近有阴气聚集。”
她说着,抽出佩剑。
剑身青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
“还没靠近,所以反应不大。”她收剑入鞘,“但我们得绕开那片区域。”
宋初涵点头,“听你的。”
叶辰看了她一眼,“你对这片地形熟?”
叶子楣摇头,“不熟。但我听琴音辨位多年,对灵气流动敏感。刚才那一震,像是有人在试阵。”
“试阵?”叶辰冷笑,“拿我们当试验品?”
“有可能。”叶子楣说,“所以我们不能直线前进,得偏东南方向走,避开那片洼地。”
“好。”叶辰同意,“你带路。”
叶子楣没推辞,转身走向左前方。
这一次,她走到了队伍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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