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靠在沙丘边,手里的法杖还没放下。宋初涵闭着眼睛,呼吸比刚才稳了些。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正想说话,忽然察觉风向变了。
沙暴原本渐弱,此刻却从深处卷来一股异流。黄沙翻涌中,一面幡旗缓缓飘出。旗面写着四个字:卦动南渊。
叶辰立刻起身,把外袍往宋初涵身上裹紧。他单手持杖,站在她前方,盯着那面旗。风很大,但旗布纹丝不动,像被钉在空中。
一道人影从沙雾里走出来。
白须长袍,脚不沾地。每走一步,脚下黄沙自动分开,不留痕迹。他手里拿着一个青铜罗盘,指针不停转动。
叶辰没动。对方没有杀气,也不像兽类。但他不敢放松。
“小友不必戒备。”老者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到耳边,“我非敌非魔,只为传一句话而来。”
叶辰冷声问:“什么话?”
老者不答,目光越过他,落在宋初涵锁骨处的雷纹上。那道纹路正微微发烫,泛着银光。
“双修引雷,气乱神驰。”老者说,“三日内若不得静心莲,灵台崩毁。”
叶辰心头一震。这话和他之前察觉的症状完全一致。宋初涵的反噬越来越重,发烧、虚弱、雷息失控,都是征兆。
可这人是谁?怎么知道这些?
他刚要追问,身后传来动静。宋初涵醒了,撑着沙地坐起来。她看到老者直视自己身体,本能结印,掌心凝聚一道雷光。
老者轻笑:“姑娘不必防我。你体内双修之力与雷纹相冲,已伤及心脉。我不是来看热闹的,是来指路的。”
宋初涵喘了口气:“你怎么知道?”
“天机所向。”老者捻须,“命格带‘甜宠’者,闭眼皆遇缘。”
他说完,目光扫过叶辰手腕。那里有一道淡粉色印记,形似桃花,正是金手指觉醒的标志。他又看向宋初涵眉心,血光流转,低语一句:“二人因果已缠,非死不解。”
两人同时心头一跳,仿佛有根线从命运深处拉过。
叶辰握紧法杖:“你说南渊有静心莲?在哪?怎么取?”
“南渊在西漠尽头。”老者指向沙暴深处,“深谷藏莲,寒水养心。唯有情真意坚者可入。”
“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宋初涵问,“你图什么?”
“我不图什么。”老者摇头,“我只是个算卦的。卦象显南渊,命格引此人,我便来了。”
叶辰冷笑:“谁信这种话?无缘无故帮我?”
“不是帮你。”老者看着他,“是在应劫。你肩上有大国运,背负大因果。这一战,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
叶辰沉默。
他知道自己的命格不凡,桃花不断,女人缘极好,还接连获得奇缘传承。但他一直当这是机缘,不是负担。
现在听来,似乎另有隐情。
“你不信也罢。”老者不再多说,“只问一句——你要不要救她?”
他指向宋初涵。
叶辰猛地抬头。
宋初涵脸色苍白,额角冒汗,雷纹闪烁不定。她强撑着不倒,但谁都看得出她在硬扛。
叶辰喉咙发紧。
他不怕死,不怕战,就怕身边的人因他受伤。尤其是她。
“我要。”他说得干脆,“怎么去?”
老者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青玉简,轻轻抛出。玉简悬浮半空,发出微光。
“顺着赤焰狐的血迹走。”他说,“三百里外,沙尽水生,便是南渊入口。”
叶辰伸手接过玉简。神识探入,只见一行浮光小字浮现:
“赤焰狐血,引途三百里,误踏一步,葬身流沙。”
他皱眉:“血迹?它现在还好好的,哪来的血?”
老者不答,后退一步。
风突然停了。
黄沙凝在半空,像被冻结。老者的身影开始模糊,衣角化作细沙,随风飘散。他的脸最后留下一抹笑,然后整个人如沙堆倒塌,簌簌落下,融入地面。
只剩那面幡旗还在。
叶辰冲上前,伸手抓去。指尖碰到旗面瞬间,幡旗轰然炸开,化为漫天沙尘,消失不见。
他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玉简。
宋初涵慢慢走到他身边:“他是谁?”
“不知道。”叶辰摇头,“但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他低头看玉简,又抬头望沙暴深处。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黄沙。
可他知道,路已经指出来了。
“我们得走。”他说,“但你现在这个状态……”
“我能走。”宋初涵打断他,“别废话,出发。”
她扶着沙丘站起来,脚步有点晃,但站住了。
叶辰看着她,没再说劝的话。他解下外袍披在她肩上,然后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不用。”
“少逞强。”他回头瞪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是我的责任。”
宋初涵抿嘴,几秒后,轻轻趴上他背。他双手托住她腿弯,稳稳起身。
“抓紧了。”他说。
她环住他脖子,下巴靠在他肩上:“你要是摔了,我就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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