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单膝跪在沙地上,背上的宋初涵已经没了动静。他慢慢将她放平,头轻轻靠在一块凸起的硬沙上。她的手垂下来,指尖擦过他的手腕,冰凉。
他没动,坐在原地喘了口气。四周全是碎骨和焦黑的残肢,空气里一股烧糊的味道。法杖只剩半截,插在他身边,电光早熄了。
他闭眼,手指按在心口。双修印记还在跳,那股暖流微弱但没断。他顺着感觉引了一下,灵力从心海涌出来,沿着经脉走了一圈,勉强撑住身子。
他站起身,走到最近的一堆兽骨前。骨头颜色不一,有的发黑,有的泛紫,明显带着魔气。他左手结印,掌心向下压,火苗从指缝钻出,贴着地面扫过去。几根骨头冒起黑烟,发出吱呀声,像是在挣扎。
他右手食指点眉心,双修灵力缓缓流出,变成细丝状,缠住每一节骨头。金丝绕得密,骨头开始发烫,软化,慢慢粘在一起。
他低声念:“凝形九转,聚骨为杖。”
第一转,骨头融合成杆;第二转,形状拉长;第三转,表面浮出纹路。可到第六转时,杖身突然裂开一道缝,嗡鸣声戛然而止。
他皱眉,回头看向宋初涵。她睫毛动了动,眼睛睁开一条缝。
“你还醒着?”他问。
她点头,声音很轻:“你一个人弄不了。”
他说:“你别管,休息就行。”
她说:“我不注入雷息,这杖成不了。”
他没说话。她抬手,指尖对准自己锁骨处的雷纹,轻轻一点。一道银白雷光飞出,直奔法杖头部。
雷息碰上金丝的瞬间,整根杖震了一下。裂缝合拢,光芒从内部亮起,由暗变明,最后嗡的一声,稳住了。
他走过去把法杖拿起来。重量刚好,握感顺手,杖身刻着两条缠绕的线,像是拧在一起的绳。
赤焰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远处,鼻子抽动两下,跑过来嗅了嗅法杖。
“成了。”它说,“这东西能镇百兽。”
叶辰点头,转身面向前方。那边沙地还在动,影子晃来晃去,兽群没走远。
他双手握杖,高举过头,猛然下劈!
轰!
地面炸开,十丈长的沟壑直接裂出去,砂石翻飞,气浪冲天。远处几个扑过来的沙兽被掀翻,滚了几圈才停下,趴在地上不敢再动。
他站在沟边,呼吸重了些,但站得稳。
赤焰狐绕着法杖转了一圈,说:“你以前打架靠猛,现在总算有点脑子了。用敌人的骨头打敌人,挺损的。”
叶辰没理它,低头看手里的杖。灵力通顺,和身体连成一片,不像之前的法器总有隔阂。
他走回宋初涵身边蹲下。“没事了。”他说。
她看着他,嘴角动了动:“你脸花了。”
他抹了把脸,沙子混着汗,在脸上划出几道泥痕。他笑了下:“帅不?”
“丑。”她说完,自己先笑了。
他伸手拨开她额前乱发,发现她额头有点热。“发烧了?”
“没有。”她摇头,“就是累。”
他脱下外袍盖在她身上,自己坐到旁边,法杖拄在地上。两人靠着沙丘,谁都没说话。
远处,赤焰狐蹲在一堆碎骨上,耳朵突然抖了一下。
“还有东西来了。”它说。
叶辰抬头,眯眼看过去。沙暴深处,地平线微微起伏,像有什么在底下爬。
“多少?”他问。
“不少。”赤焰狐说,“比刚才多。”
叶辰把手放上法杖,灵力重新运转。他扭头看宋初涵:“你能站起来吗?”
她试了试,撑着沙地坐直:“能,但走不了。”
“不用走。”他说,“坐着就行。你只要还能放雷息,我就有办法。”
她点头:“你说怎么打,我就怎么配合。”
他站起身,走到她前面挡着,背对着她,面对沙暴方向。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他一动不动。
“等它们靠近。”他说,“我挥一次杖,你就送一道雷息进来。”
“好。”
“别省力气。”
“知道。”
地面震动越来越近。第一批影子从沙下钻出,是三眼豺,七八只排成一列,低吼着逼近。
叶辰法杖横扫,金光炸开,正中领头那只。豺兽当场炸碎,血洒了一地。
后面的停了一下,又冲上来两只。他侧身避开爪击,反手一杖砸在其中一只头上,骨头碎裂声清脆响起。
第三只跳得高,从背后扑来。他刚要转身,一道雷光从身后飞出,正中豺兽腹部。它惨叫一声,摔进沙里。
“反应不错。”他说。
“你太慢了。”她靠在沙丘上,手还举着。
第二批兽群从侧面包抄,是铁背蝎,甲壳发黑,尾钩滴毒。它们速度快,贴着地面滑行。
他一步跨出,法杖插入沙地,双修灵力爆发。一圈金雷从杖尖扩散,像水波一样推过去。三只蝎子被扫中,当场翻倒,抽搐几下不动了。
剩下的退后几步,围背后扑来。他不再急着进攻不再急着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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