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心口一烫,玉佩的热意比刚才更甚。他猛地抬眼,沙丘顶端那道抱乐器的黑影还未动作,异变却已发生。
一道白影从斜后方沙谷冲出,快得像道闪电。紧接着是另一道火红身影紧追不舍。仙鹤小白嘴里叼着婚书,翅膀扑腾得沙尘四起,赤焰狐在后面狂奔,尾巴甩得老高。
“蠢鹤!那是我先发现的!”赤焰狐跳起来去抢,爪子带起一串火星。
小白一个侧身翻滚,直接把婚书往嘴里塞了塞,傲娇地扭头就跑。它没看路,一头撞进前方沙堆,整个人栽了进去。赤焰狐刹不住脚,跟着滚进来,两只灵兽在沙里撞成一团。
叶辰和宋初涵都愣住了。
沙堆动了几下,两只脑袋先后冒出来。小白抖了一身沙,婚书一角从嘴边露出来,沾着口水,在风里晃。赤焰狐甩甩耳朵,眯着眼笑:“哟,还舍不得松口?这婚书又不能吃。”
小白瞪它一眼,扑棱翅膀想飞,结果沙太重,只扬起一片灰。它干脆用嘴把婚书往前一推,滑到半路又被赤焰狐一爪勾回来。
“你们俩。”叶辰终于开口,语气无奈,“大半夜不睡觉,抢纸玩?”
“谁抢了!”小白歪头,眼神理直气壮,“我在执行任务!保护重要信物!”
“哦?”赤焰狐趴在地上,尾巴一圈圈绕着沙,“那你任务就是把它泡口水里?”
小白不理它,转头看向叶辰,眼神期待。叶辰叹了口气,抬起手,指尖划过空气,一道清风凭空而起,轻轻吹向沙堆。
沙粒被风卷走,婚书缓缓浮起,湿漉漉地飘在空中。宋初涵伸手接住,拿在手里翻了翻。
“纸都软了。”她皱眉,“口水浸透了,字迹有点糊。”
“那也不能怪我。”小白站在沙堆顶上,翅膀叉腰,“是它先动手的!它想抢婚书去烧了!”
“放屁。”赤焰狐冷笑,“我要真想毁,早撕了。我是怕它被沙兽叼走,才一路跟着。你倒好,见人就藏,见洞就钻,搞得像做贼。”
“你还说我?”小白跳起来,“上次是谁把婚书拍进血阵,差点引发反噬?要不是我叼出来,现在早被兽群啃了!”
“那次是战术!”赤焰狐尾巴一甩,“懂不懂什么叫借力打力?你那只懂飞来飞去送情书。”
“闭嘴。”叶辰突然说。
两只灵兽同时安静。
他看着宋初涵手里的婚书,眉头微皱。纸页虽然受损,但核心符文还在,契约气息也未断。他伸手接过,指尖触到那片湿润处,微微一顿。
“这口水……”他低声说。
“怎么?”宋初涵问。
“不是普通的唾液。”叶辰盯着婚书,“有灵性残留,像是某种印记被激活了。”
“啊?”小白眨眨眼,“我就……就是不小心舔了一下嘛。它太干了,卡喉咙。”
赤焰狐噗嗤笑出声:“你还真舔?你属狗的?”
“你才狗!”小白炸毛,“我是担心它被风吹走!再说了,我可是灵鹤血脉,一口仙津能活死人肉白骨,你懂什么!”
“可你现在是只鸟。”赤焰狐懒洋洋趴下,“还是个流口水的。”
宋初涵忍不住笑了。她低头再看婚书,忽然发现被口水浸透的那一角,原本空白的地方浮现出几个小字。
“等等。”她指着那行字,“这里……原来没有这个。”
叶辰凑近。
那是一行极细的古文,墨色淡如烟,像是刚从纸里渗出来。
“沙兽将至,婚书为引。”
两人对视一眼。
“所以它真不是乱舔。”赤焰狐坐直了,“这婚书遇灵体生变,它无意中触发了预警。”
“那也不用咬着跑。”叶辰揉了揉眉心,“你们两个,一大一小,非要在这种时候闹腾。”
“我们这是工作!”小白挺胸,“我在巡逻!它在跟踪可疑目标!”
“你跟踪我?”赤焰狐笑出声,“你还好意思说?”
“不然呢?”小白理直气壮,“你半夜鬼鬼祟祟跟着我们,还不许我查?”
“我是保护!”赤焰狐站起来,“你们俩一个扛着婚书到处晃,一个抱着玉佩满地窜,西漠的沙兽哪个不想吞了你们升阶?我不跟着,你早被人叼走了!”
“所以你是护主?”叶辰看向它。
“不然?”赤焰狐瞥他一眼,“你以为我图你啥?你连骨头都舍不得给我啃。”
宋初涵噗嗤又笑。
叶辰也绷不住了,嘴角一扬。他把婚书小心收进袖中,抬头看了看四周。
沙暴渐弱,风向变了。远处沙丘轮廓清晰了些,但依旧空旷。刚才那个抱乐器的黑影已经不见了。
“人呢?”宋初涵低声问。
“走了。”叶辰说,“可能被这俩闹剧吓跑了。”
“不是被吓跑。”赤焰狐耳朵一动,“是它发现了别的东西。那股气息……转向南边去了。”
“南边?”宋初涵皱眉,“那边是沙谷深处。”
“也是我们接下来的方向。”叶辰看了她一眼,“既然婚书提示‘沙兽将至’,那就顺着线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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