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还站在双修台上,手心贴着宋初涵的手。风停了,云也静了。三只灵鸟安静地落在他们肩头和发梢,谁也没有动。
凤凰忽然低鸣一声。
它展开翅膀,从宋初涵眉心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晶莹弧线。小白立刻跟上,冰晶凰也振翅而起。两只鸟并肩悬停,羽翼轻扬。
它们开始绕着两人飞行。
第一圈,贴着台面掠过。所经之处,地面咒文泛起金光,一圈圈荡开,像是被风吹动的水面。叶辰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脚底升起,流遍全身。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宋初涵的手握得更紧。
第二圈,升高到与人齐平。灵羽扫过空气,留下淡淡雾气,像是晨露蒸腾。那雾不散,反而凝成细丝,缠绕在两人手腕之间。宋初涵抬头看叶辰,他也正看着她。两人都没问这是什么,但心里清楚——这是最后的仪式。
第三圈,直冲云霄。
两鸟飞至最高点,身影几乎融入阳光。就在那一瞬,它们同时转身,俯冲而下。轨迹交错,形成一个完整的环。空中留下“鸾凤和鸣”四个字,由纯粹灵光构成,清晰可见。
然后,它们落回双修台前,并未降落。
凤凰与仙鹤对视一眼,发出清越长鸣。声音不高,却穿透云层,传向四方。接着,它们的身体开始变淡,化作一金一白两道光流,缓缓沉入台中央的凹槽。
双修台震动了一下。
地面裂开细微纹路,灵气喷涌而出。一座雕像从台心升起,由纯粹光芒凝聚而成。左边是凤凰展翼,右边是仙鹤低头衔羽,两鸟姿态亲昵,如同相伴千年的道侣。
雕像双眼突然亮起。
两道光柱从眼中射出,直破九霄。云层被撕开,露出湛蓝天幕。光柱不闪不灭,稳稳指向天际,像是在宣告什么。
宋初涵不由自主伸出手,触碰其中一道光柱。
她的识海瞬间浮现画面。
中天台不再是孤峰,而是被五色虹桥环绕的圣殿。她和叶辰站在高台之上,身穿礼袍,下方万众俯首。各洲旗帜猎猎飘扬,有人跪拜,有人合十,有人仰望。画面无声,却让她眼眶发热。
她看见未来的自己笑了。
不是因为胜利,不是因为强大,而是因为身边这个人还在。
叶辰察觉到她神色有异,立刻握住她的手。他没问她看到了什么,只说:“这一世,我们不会再分开。”
话音落下,双修台又震了一次。
这次不是震动,更像是回应。台面符文全部点亮,节奏统一,再无错乱。“情劫终了”四个字静静浮现在空中,金光流转,那个曾出现裂纹的“了”字,此刻完好如初。
凤凰印记在她眉心微微发烫,随后隐入肌肤,只留一道浅光。叶辰胸前的玉佩也亮了一下,温润如初。两人站在一起,气息平稳,灵力循环无阻。
天上光柱未散。
雕像静静矗立,守护这片圣地。四周一片寂静,连风都停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
远处传来轻微响动。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喊叫。是某种东西正在靠近的声音,像是光桥被踩动的震动,又像是灵气流动时的嗡鸣。但那不是本章该写的内容。
叶辰没有回头。
他只是抬手,轻轻拂去宋初涵鬓角的一缕碎发。她抬眼看他,嘴角微扬。这一笑很轻,却比任何言语都有力。
他们等这一刻太久了。
从最初相遇,到生死相护,再到如今盟约既定。所有波折都没有让他们放手。现在终于走到终点。
可终点也是起点。
他知道外面还有人在等,有事要发生。但他不想动。这一刻太难得,难得让他想多留一秒。
宋初涵靠在他肩上。
两人站着,谁也没说话。阳光洒下来,照在双修台上。雕像投下长长的影子,正好将他们围在中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
光柱依旧明亮。
五洲方向隐隐有灵气波动,越来越近。那是来自东荒、西漠、南渊、北冥和中天各地的气息。它们顺着光柱汇聚而来,涌入双修台,滋养这座新生的圣迹。
叶辰闭上眼,感受体内灵力的流动。
很顺,没有阻塞,没有反噬。过去那些伤、那些痛,全都消失了。他不再是那个独自扛下一切的人。他有了可以并肩同行的人。
宋初涵睁开眼。
她看见光柱中有一丝波动,像是有什么要出来。但她没有提醒叶辰。她知道有些事必须亲自面对。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不管接下来是什么,都不怕了。
叶辰睁开眼,看向远方。
他知道会有更多人来,会有新的挑战。但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现在只需要记住这一刻——他们站在这里,手牵着手,心贴着心。
天地静谧。
万物共庆。
双修契约已成,新盟已立。
凤凰与仙鹤虽已化作雕像,但它们的灵性仍在。那一金一白的光流,永远留在台心,见证这段缘分。
宋初涵抬起手,再次触碰光柱。
这一次没有画面浮现,只有温暖传来。像是老朋友的问候,又像是命运的点头。
她收回手,转头对叶辰说:“我们做到了。”
叶辰点头:“是啊,我们做到了。”
两人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双修台边缘的地砖突然轻微震动。一块石板翘起一角,露出下面暗格。里面有一卷泛黄的布帛,正缓缓向外滑出。
叶辰皱眉。
他没有立刻去拿。他知道这种时候出现的东西,一定不简单。
宋初涵却先一步弯腰,将布帛取出。
她刚碰到它,布帛就自动展开了一寸。上面写着两个字——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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