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残神录 第167章 三清论道，紫宸争锋

玉符在我掌心微微发烫，第三座古碑的脉动越来越强。我站在紫霄阁高台未动，风灵站在我身后半步，一句话也没说。

三清走了，但我知道他们还会来。

他们看到了“紫霄天道则”的本质，也察觉到了天道本身的裂痕。那种道不是争权夺利的工具，而是修补规则的针线。他们不信，但他们开始怀疑——怀疑自己坚守的秩序，是否真的无懈可击。

三天后，昆仑方向飞来一道青光。

光落于山门前，化作一卷竹简。上面只有一句：

“玉虚宫设论道台，请紫宸赴会。”

我没有迟疑，收起玉符，一步踏出。

脚下地脉轻震，紫金气息自足底升起，顺着经络流转全身。我已不是当初那个被排斥在洪荒之外的混沌魔神。我的道，已在天道缝隙中扎下根。

踏入昆仑墟时，天色未变。

可我能感觉到，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在排斥我。护山灵兽伏于石阶两侧，双眼泛红，低吼不断。地脉节点闪烁微光，阵法正在运转，随时准备压制外来者。

我停下脚步。

掌心裂痕微动，紫霄天道则缓缓释放，主动贴合昆仑墟的地脉节律。这不是对抗，是顺应。就像水流进河道，不冲不撞，自然归位。

灵兽闭嘴，阵法平息。

我继续前行。

每走一步，便有一缕紫金道韵融入虚空。这道韵不张扬，却让四周灵气流转更顺畅。原本滞涩的角落变得通透，枯枝竟有新芽萌出。

有人在暗中观察。

我知道。

玉虚宫前，三清已在。

太上老君立于中央，太极图悬于肩后，目光平静。元始天尊站左侧，盘古幡垂地，眼神如刀。通天教主立右侧，四剑未出鞘，但战意已现。

我没行礼，也没说话。

只是走到论道台前，抬头看向三人。

太上开口：“你来了。”

我说：“你们邀我来的。”

元始冷声：“此地非你该来之处。混沌遗脉，逆序之种，本不该存于正道之中。”

我问：“谁定的正道？”

他一愣。

我继续说：“盘古开天，源自混沌。你们是他的精血所化，那混沌就是你们的根源。若混沌为邪，你们又是什么？”

三人沉默。

太上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我再问：“天道劫为何而起？因为它完美吗？不。正因为它有缺，才会清除异己。它怕被改变，怕被补充，所以用清算机制抹杀所有可能修复它的人。”

通天冷笑：“你说你能补天？凭你一人？”

我说：“不是一人。是所有愿意活下去的人。”

太上终于点头：“道不同，未必不容。昔年开天，亦借众力。今日劫临，何妨一试？”

元始仍不肯松口：“你之道混杂魔神本源，若引入洪荒，恐乱秩序。”

我反问：“秩序是为了存续，还是为了束缚？如果秩序最终导致毁灭，那它还值得守吗？”

没人回答。

我抬手，掌心浮起一团紫金色光晕。

光晕旋转，形成一个小世界雏形。其中阴阳二气自然流转，劫云翻涌，却被一道紫线牵引，缓缓注入大地，化作生机。

这不是攻击，也不是炫耀。

这是证明。

太上忽然皱眉。太极图自行轻颤，竟与我手中小世界产生共鸣。

元始瞳孔收缩。他看出这景象并非虚妄，而是真实演化出的“劫后重生”之象。

通天盯着那紫线，低声说：“此非夺，乃是疏。”

我收手，光晕归体。

“我的道，不是取代天道，是让它能容纳更多。不是推翻旧规，是修好裂缝。你们怕我篡权，但我从未想当圣人。我要的只是——当劫真正降临时，有人能撑住天柱。”

良久，太上开口：“若真如你所言，合道共御，或可一试。”

元始仍未完全信服，但也不再反对。

通天大笑一声：“好！那就让我看看，你这‘补天之道’，究竟能撑几重天雷！”

他话音未落，天地骤变。

论道台上空，风云汇聚。一道紫金色光柱从我头顶冲天而起，直贯九霄。三清各自道器同时震动，太极图、盘古幡、诛仙四剑齐鸣响应。

这不是我主动引发的。

是道韵共鸣，引动了天机。

远处昆仑山脉深处，传来一声闷响。

地面微震。

我立刻察觉——西南方向，第三座古碑彻底苏醒了。它的频率与我刚才演道时的道韵完全一致。

三清也感觉到了。

太上望向远方，眉头紧锁。

元始沉声：“那是什么？”

我没回答。

因为就在此刻，我体内紫霄天道则突然剧烈跳动。掌心裂痕裂开一丝血线，一滴血落下，砸在论道台石面上。

血未散。

反而渗入石缝，沿着古老纹路蔓延，勾勒出一个残缺符号。

那符号，和古碑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通天低头看去，脸色微变：“这台基……本来没有这个图案。”

我伸手抚过地面。

指尖触到那血绘符号的瞬间，一段记忆碎片冲入识海——

亿万年前，葬神渊底，一场大战。

无数身影倒在血泊中，他们的道则被抽离，封入三块巨碑。其中一块，正是我掌心裂痕的来源。

而主持封印的，并非天道。

是人。

穿着道袍，手持玉圭，背影熟悉得让我心口发紧。

画面戛然而止。

我抬头，发现三清都在看着我。

太上问：“你看见了什么？”

我刚要开口——

西南方向，第二声闷响传来。

比刚才更近。

地面裂开一道细缝，从中渗出黑色雾气。雾气碰到空气，立刻腐蚀出焦痕。一名巡天卫从远处疾飞而来，半空中被黑雾沾到手臂，整条胳膊瞬间枯萎脱落。

他摔落在地，嘶喊：“古碑……裂了！”

我站起身。

三清未动。

我知道他们在等我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昆仑最高处的云层。

那里，一道竖瞳形状的裂痕，正在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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