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画卷再次展开,这一次,是在傅珺洐的书房。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房间照得半明半暗,空气中的尘埃仿佛都因为即将到来的“审判”而凝滞。
傅柒柒和周棋落并排站着,两个小脑袋都耷拉着,像霜打的茄子。
傅柒柒小手紧张地揪着衣角,周棋落则下意识地想把身上那件因为闯祸而沾了泥污或墨迹的红袍子藏到身后,可惜那鲜艳的颜色让他无所遁形。
傅珺洐端坐在上首的椅子上,面沉如水。
他刚刚处理完繁重的政务,眉宇间还带着一丝疲惫,但此刻,那疲惫完全被一种“恨铁不成钢”的严厉所取代。
他手中拿着一份被墨水污了的奏章,旁边是一份御花园上报的名贵花卉损失清单。
“说吧,”傅珺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最后通常定格在看起来更“皮实”的周棋落身上,“周棋落,这次是你带的头?”
周棋落虽然怕得小腿肚子都在偷偷打颤,傅珺洐板起脸来的样子,连他爹都要对这位小太子敬畏三分。
他猛地抬起头,尽管声音因为紧张而有点发飘,却异常清晰地、一股脑地把责任全揽下来:
“珺洐哥!不关柒柒的事!是…是我非要爬树去掏鸟窝,才踩坏了花圃!”
“是我没拿稳弹弓,石子不小心打碎了琉璃瓦!”
“是我拉着柒柒去捞鱼,她才差点滑进池子里!”
“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柒柒她…她只是刚好在旁边!”
他挺着小胸脯,努力做出“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样子,尽管那微微颤抖的声线和不敢与傅珺洐对视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他像一面小小的、鲜艳的盾牌,固执地挡在傅柒柒前面,试图将所有责难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傅珺洐何等精明,岂会看不出这小把戏。
他的目光转向努力缩在周棋落身后、只露出半张小脸的傅柒柒,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严肃:“小柒,你来说,是不是这样?”
这时,傅柒柒就知道,哥哥的怒气值已经达到顶峰,是时候动用“终极武器”了。
她立刻从周棋落身后钻出来,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却目标明确地“哒哒哒”跑到傅珺洐身边,二话不说,伸出小短手就抱住了傅珺洐的腿。
她仰起小脸,那双和傅珺洐极为相似的、漂亮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水汽,小嘴一瘪,用带着哭腔、软糯糯的声音开始她的“表演”:
“哥哥…哥哥你不要生气嘛…”
“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柒柒下次再也不敢了,阿落也不敢了…”
“哥哥你罚我们吧…但是可不可以不要罚站那么久,柒柒腿好酸…”
“哥哥…你笑一笑好不好,柒柒害怕…”
她一边说,一边用小脸蹭着傅珺洐的衣袍,那可怜兮兮又依赖十足的模样,任凭铁石心肠也要融化三分。
傅珺洐被她这么一抱一摇一撒娇,原本积攒的怒火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一大半。
他看着腿上这个眼泪汪汪的“小挂件”,又瞥一眼还僵在原地、一脸视死如归却掩不住紧张的周棋落,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最终总会无奈地叹一口气,伸手把傅柒柒捞起来抱在怀里,用手指擦掉她脸上那几滴硬挤出来的金豆子,语气已然软化,却仍带着警告:“下次若再敢胡闹,定不轻饶!你们两个,一起罚抄《静心咒》十遍!现在,立刻,回去写!”
“是!珺洐哥!我们保证没有下次了!”周棋落如蒙大赦,声音都响亮了不少,赶紧行礼。
傅柒柒则破涕为笑,搂着傅珺洐的脖子,“吧唧”在他脸上亲一口:“哥哥最好啦!”
一出书房,两个小家伙交换一个“逃过一劫”的窃喜眼神,刚才的保证立刻抛到脑后,又开始头碰头地商量下一个“冒险计划”了。
而殿内,傅珺洐看着他们跑远的背影,揉着被傅柒柒蹭皱的衣袍,脸上那抹强装的严厉终于彻底化开,只剩下无奈的宠溺。
时光荏苒,昔日的两个小豆丁都已长成了风姿出众的少年少女。
傅柒柒褪去了婴儿肥,出落得清丽绝俗,眉宇间多了几分沉静与聪慧,但眼底偶尔闪过的狡黠,却预示着那份“混世魔王”的本性并未完全收敛。
周棋落更是身姿挺拔,如一棵恣意生长的白杨,那张俊美得近乎张扬的脸上,笑容依旧灿烂如朝阳,那一身红衣也穿得越发意气风发。
尽管年岁渐长,需要顾忌的规矩礼仪也越来越多,但只要他们俩凑在一起,就总能生出些“事端”来。
而核心模式,几乎从未变过:傅柒柒是那个藏在幕后、眨着灵动眼眸出主意的“军师”,而周棋落,永远是那个撸起袖子、义无反顾去执行的“急先锋”,并且,永远是挡在她前面的那道最坚实的屏障。
宫中的日子无聊又无趣,傅柒柒总会在无聊的日子里给自己找点事做,她有段痴迷书法,自觉大有进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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