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五,毓庆宫的小书房里,元锦对着系统新发布的【科技火种】任务发了小半日的呆。
培养技术助手?这可比做蜂窝煤难多了。
做蜂窝煤,她只需要出配方和监工;培养助手,却要挑选合适的人,还要教会他们基础的原理,让他们不仅会做,更要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娘娘,您要找的人,奴才带来了。”】何柱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三个年轻人。
元锦抬眼望去。最左边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太监,叫小顺子,原是内务府造办处的学徒,因心思活络、手特别巧,被索额图偶然发现,几经考察后,特地安排进毓庆宫当差,专做些精巧活计。中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嬷嬷,姓赵,是四福晋乌拉那拉氏举荐来的。四福晋特意说明,赵嬷嬷的父兄皆是内务府营造司的匠户,她自幼耳濡目染,不仅心细手巧,更难得的是识字会算,曾帮着父兄整理过物料账目,从未出错。此番举荐,是四福晋请示过四阿哥后定下的。最右边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侍卫,叫冯吉,是胤礽离京前留下的心腹之一,为人沉稳可靠,读过几年书,能写会算。
【“都抬起头来。”】元锦温声道。
三人依言抬头,神情都有些紧张。小顺子眼神灵活透着机敏,赵嬷嬷面容敦厚目光却清正,冯吉则是一脸严肃,站姿笔挺。
【“知道叫你们来做什么吗?”】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冯吉开口:【“回娘娘,何公公只说娘娘有要紧差事吩咐,奴才等定当尽心竭力。”】
元锦点点头,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一块蜂窝煤:【“认得这个吗?”】
小顺子眼睛一亮:【“认得!这是前阵子咱们宫里新做出来的煤饼,比寻常炭火耐烧,还没什么烟。奴才还帮着做过模具呢!”】
【“那你知道,为何黄土三成,煤粉七成?为何要打十二个孔?为何要压得这么实?”】元锦一连三问。
小顺子愣住了,挠挠头:【“这……奴才只是按吩咐办事,娘娘说怎么配,奴才就怎么配。”】
元锦笑了:【“从今天起,本宫不仅要你们‘按吩咐办事’,还要你们明白‘为何这么办’。”】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积雪未化,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
【“太子殿下在江南为国为民办差,咱们在宫里,也不能闲着。这蜂窝煤是个好东西,若能推广开去,百姓冬日取暖能省不少钱,宫里用度也能节省。”】元锦转过身,看着三人,【“但好东西不能只攥在咱们手里。本宫要你们三个,从今天起,跟着本宫学这蜂窝煤的制作原理,学明白了,再去教别人。冯吉,你识字最多,这些课的笔记由你负责整理。将来,是要传下去的。”】
冯吉郑重抱拳:【“奴才遵命!”】
赵嬷嬷忍不住问:【“娘娘,这……这有什么原理?不就是煤粉和黄土和在一起吗?”】
【“问得好。”】元锦走到案前,拿起炭笔在纸上画了个简易的炉膛,【“煤要烧着,得通风。这十二个孔,就是为了让空气流通。孔太多,煤饼容易散;孔太少,烧不透。三成黄土,是为了黏合,又不能太多,否则烧不着。这其中每一样,都有它的道理。”】
她讲得深入浅出,三个听众从最初的茫然,渐渐露出恍然的神色。小顺子尤其兴奋:【“奴才明白了!就像造办处做木工,榫头大小也有讲究,大了松,小了紧!”】
【“正是这个理。”】元锦赞许地点头,【“从今天起,你们每日抽两个时辰来这儿,本宫教你们。不仅要学蜂窝煤,还要学些别的——怎么算用料,怎么看火候,怎么改进工具。”】
腊月十八,胤礽的第四封家书到了。
这次的信比以往都厚。元锦屏退左右,在暖阁里独自拆开。
前半部分依旧是公务。胤礽说,江宁的案子已经基本查清,牵扯出的官员名单触目惊心,连京城都有几位三品大员牵涉其中。康熙已下旨,所有涉案官员一律革职查办,家产充公。
【“皇阿玛此次决心甚大,孤在江南,亲眼见他连发八道朱批,字字诛心。元锦,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胤礽的字迹透着罕见的激动,【“意味着从今往后,江南官场将彻底洗牌,也意味着……孤这个太子,终于办成了一件让皇阿玛、让朝野上下都刮目相看的大事!”】
但信中也提到了新的麻烦。八阿哥在京中查账的动作越来越大,已经查到了内务府与江宁织造往来的部分账目。虽然胤禛提前送来了历年凭证,证明毓庆宫收受的“节敬”“炭敬”都在合理范畴内,但风声已经传开,朝中开始有不利于太子的流言。
【“老八这招釜底抽薪,着实阴险。好在老四早有准备,账目清晰,皇阿玛也已过目,暂时无碍。但元锦,京中恐有风波,你要小心。”】
信的末尾,笔锋忽然柔软。
【“今日路过秦淮河,见岸边有妇人浣衣,忽想起你初入毓庆宫时,也曾亲手为孤浆洗衣裳。那时你说,衣裳要搓三遍,清水过两回,阳光晒透才有清香。孤当时笑你讲究,如今才知,这便是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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