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苏州,园林里的紫藤花刚刚谢去,荷花已经在小池塘里探出了尖角。苏雨薇撑着油纸伞,站在耦园的长廊下避雨。她是一名年轻的园林修复师,负责这座古典园林的修缮工作。
“请问,拙政园怎么走?”一个温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雨薇转身,看到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的男子,手里拿着一张地图,肩头已经被雨打湿。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细的纹路,像是经常微笑的人。
“你走反了方向。”雨薇忍不住笑了,“拙政园在城的另一边。不过雨这么大,不如先在这里避一避?”
就这样,雨薇遇到了林暮。他是一名来自北方的建筑师,专门研究中国传统建筑,这次来是为了参加一个学术会议。
“我是苏雨薇,耦园的修复师。”她自我介绍道。
“林暮。看来我不仅迷了路,还遇到了这座园林的守护者。”他幽默地回应。
雨带着茉莉的清香,两人在长廊下聊了很久。林暮不仅对园林建筑有深入的了解,还能说出每一处景观背后的文化典故。最让雨薇惊讶的是,他能准确指出园中几处不为人知的修复痕迹。
“你怎么看出来的?这些修复应该很隐蔽才对。”
林暮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建筑师的习惯。我注意到这些地方的木料颜色略有不同,虽然做工精细,但逃不过专注的目光。”
雨停了,阳光穿过云层,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林暮本该去拙政园与同事会合,却犹豫着不想离开。
“我能明天再来吗?”他问,“想看看你工作的样子。”
雨薇的脸微微发热,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林暮如约而至。雨薇正在修复一座精美的雕花窗棂,专注的神情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林暮没有打扰,静静地在不远处画着素描。
午休时,他递给雨薇一张画纸。画中不是园林景观,而是她低头工作的侧影,每一笔都充满了细腻的观察。
“你把我画得太好了。”雨薇有些不好意思。
“我只是画出了我所见的。”林暮轻声说。
他们的感情就像苏州的细雨,悄无声息地渗入彼此的生活。林暮延长了在苏州的行程,每天陪雨薇穿行于各个园林之间。他帮她测量数据,记录损坏情况;她则向他讲述每座园林的历史和故事。
一个月后,林暮必须回北京了。分别的前一晚,他们坐在网师园的水池边,看月光倒映在水中。
“这个送给你。”林暮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里面是一本手工装订的素描本,每一页都是他在苏州期间画的——雨薇修剪盆景的专注、品尝点心的满足、走在青石板上的轻盈...每一幅画旁边都有一段简短的文字。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画笔只想追随着你。”林暮说。
雨薇翻开最后一页,上面是一棵金色的银杏树,树下有两个牵手的剪影。
“这是...”
“我母校的银杏大道。秋天来时,整条路都是金色的。”林暮握住她的手,“我希望你能来看一看。”
异地恋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他们每天通电话,每周写信。林暮的信总是夹着各种各样的树叶——香山的红叶、故宫的槐叶、他办公室窗外的梧桐叶。
“每片叶子都代表我想你的每一天。”他在信中写道。
秋天来临的时候,雨薇终于去了北京。林暮牵着她的手,走在母校的银杏大道上。金黄的叶子如同蝴蝶般翩翩落下,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比画中还美。”雨薇惊叹道。
林暮从地上捡起一片完美的扇形叶子,放在她掌心:“银杏是活化石,它见过恐龙的时代。而我对你的感情,也想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他在银杏树下吻了她,叶子轻轻落在他们的肩头。
冬天,雨薇接了一个北京的项目,两人终于能在一起度过整个季节。林暮的小公寓里没有暖气,晚上冷得让人睡不着。于是每个周末的早晨,雨薇总是被厨房里煮粥的香气唤醒。林暮会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红枣粥走进卧室,粥碗上冒着白白的热气。
“先吃点暖和的再起床。”他会这么说,然后用手捂热她冰冷的脚。
最让雨薇感动的是那些微小的细节。林暮记得她所有不起眼的习惯——喝茶要加三颗冰糖,看书时喜欢咬笔头,下雨天会莫名地情绪低落。他会在地铁里自然地站在风吹来的一侧,会在她加班时突然出现在办公室楼下,手里拿着保温盒,里面是她最爱吃的酒酿圆子。
春节前,林暮带雨薇回了东北老家。零下二十度的天气里,他教她在结冰的湖面上滑冰,她的手冷得通红,他却一直握着不放。晚上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时,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以后每一年,我都想和你一起看烟花。”
然而春天来临的时候,他们迎来了第一次真正的争吵。林暮得到了去意大利进修两年的机会,这是每个建筑师梦寐以求的,但他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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