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痴呆地看着那座被掀掉头盖骨,正疯狂喷吐烈焰的潘兴残骸。
那是他们的王牌。
是他们的定心丸。
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现在,希望,没了。
那辆侧面带着一道狰狞伤疤的五〇式坦克,炮口青烟袅袅。
它没有追击,而是缓缓调转车头,开始向后方驶去,它需要维修。
但它身后的同伴们,越过了它。
更多的五〇式坦克,继续向前。
它们配合着潮水般涌上的志愿军步兵,将那些彻底失去抵抗意志的敌人,一一吞没。
曾经固若金汤的阵地,此刻,门户洞开。
圣诞节。
东京,第一大厦。
细碎的雪花正无声地飘落。
街道上,教堂的钟声隐约传来,与橱窗里闪烁的霓虹灯光交织,试图为这座刚从战败废墟中苏醒的城市,强行涂抹上一层节日的虚假暖色。
sir.麦元帅的办公室里,温暖如春。
墙角的圣诞树挂满饰品,空气里混杂着上等雪茄和咖啡的浓郁气味。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僵硬得像一尊雕塑。
他的视线没有落在东京的雪景上。
他的脑海里,只有朝鲜半岛那片冰封的土地,以及上面正在溃败的军队。
“圣诞节前结束战争。”
这句他亲口许下的诺言,如今变成了一根根滚烫的钢针,扎进他每一寸引以为傲的皮肤。
没有凯旋。
只有第七步兵师几乎全军覆没的战报。
只有“北极熊团”被成建制歼灭,连团旗都被缴获的奇耻大辱。
那面曾在西伯利亚冰原上耀武扬威的旗帜,此刻,落入了那些他曾经蔑视的、衣衫褴褛的农民士兵手中。
这不只是一场战役的失败。
这是对他,sir.麦五星上将军旅生涯的,一次公开处刑。
“笃,笃。”
敲门声很轻。
副官伊莱亚斯准将推门而入,脚步放得极缓,表情肃穆。
“先生。”伊莱亚斯的声音压得很低,“前线的最新情报。”
sir.麦没有回头,只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说。”
伊莱亚斯走上前,将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
“第七师的崩溃,并非指挥失误或士兵怯战。”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根据幸存者的报告和战场残骸分析……兔子,投入了一种全新的坦克。”
sir.麦眼角的肌肉,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身,从副官手中抽走了那份文件。
文件不厚,伊莱亚斯却感觉它能压垮人的脊梁。
“‘黑杰克’马丁中士,确认阵亡。”
伊莱亚斯继续报告,每一个字眼都砸在办公室死寂的空气里。
“他的‘地狱猫’号,被从正面击穿。技术分析表明,M26潘兴的正面首上装甲,在那种武器面前,不存在任何防御的可能。”
“敌方坦克的火炮口径,初步判断,超过100毫米。”
“它的装甲采用了大倾角设计,我们的M20火箭筒和75毫米无后坐力炮,在常规交战距离,无法对它正面构成威胁。”
伊莱亚斯咽了口唾沫,说出了最让他匪夷所思的情报。
“我们截获了一段战场影像,马丁的90毫米穿甲弹,在900码距离,命中了它的侧面。”
“未能击穿。”
办公室内,只剩下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哔剥声。
sir.麦的目光,死死地刻在那份报告的附页上。
那是一张模糊的照片。
一辆M26潘兴坦克的残骸。
它的炮塔消失了,整个车体变成一具扭曲焦黑的铁棺材。
不远处,另一辆坦克的侧面,只有一个狰狞的凹陷。
那辆坦克的炮塔上,一颗猩红的五角星,刺眼夺目。
sir.麦捏着报告的手指,骨节根根发白。
薄薄的纸张,在他掌心被攥成一团无法复原的褶皱。
“不可能……”
他低声嘶吼,像一头被激怒的狮王。
“他们的工业基础,连合格的卡车都造不出来!这绝不可能!是毛熊!一定是毛熊把他们最新的武器给了兔子!”
伊莱亚斯沉默着。
他知道元帅需要一个发泄的理由。
但无论那怪物来自哪里,一个冷酷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在陆地上,鹰酱的装甲优势,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那种名为“五〇式”的怪物,改写了这场战争的法则。
许久。
sir.麦松开手,那份被蹂躏过的报告飘落在桌上。
他眼中的震惊与狂怒,正在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危险的,刀锋般的冰冷。
他走回巨大的地图前。
手指不再敲打那些代表集团军的箭头,而是缓缓上移,越过犬牙交错的前线,深入到那片广袤的红色区域。
那里,是一条条蜿蜒曲折的运输线。
“既然他们的‘壳’那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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