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谷外的空地上,林砚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
王单身后的一名校官凑近几步,压低声音,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势,眼神示意着林砚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狠。
王单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那光芒如同淬了毒的刀锋,在阳光下一闪而逝。他望着林砚消失的方向,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复杂:“有点实力。”
“是啊,”另一名校官接口道,“十三岁的半步金丹,杀那邪魔跟砍瓜切菜似的,若是长大了,恐怕……”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如此天赋,若是为郡守所用还好,若是投靠了黄巾,或是自成一派,都将是巨大的威胁。
王单冷哼一声,眼中的惋惜毫不掩饰:“可惜了。”
他原本的算盘打得很好——林砚若是与邪魔两败俱伤,他便以“救治”为名拿下对方,既能夺取那柄寒光枪和可能存在的战利品,又能除掉一个潜在的隐患,可谓一举两得。可谁能想到,这少年竟能毫发无损地解决邪魔,实力远超预估,让他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军侯,剩下的怎么办?”校官问道,目光扫向谷内的邪魔尸首。
王单收回目光,恢复了之前的沉稳:“你带几个人进去,把邪魔的尸首处理干净,砍下头颅,用石灰腌制好,带回郡里交差。”他顿了顿,补充道,“记住,就说这邪魔是我等合力斩杀,林砚……不过是个恰巧路过的村童,不值一提。”
“属下明白!”校官心领神会,连忙带着几名士兵走进黑风谷。
王单翻身上马,望着石溪村的方向,手指轻轻敲击着马鞍,不知在盘算着什么。阳光洒在他的铠甲上,却照不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另一边,林砚走出数里地,确认身后无人跟踪,才放缓了脚步。
他的神识一直笼罩着后方,王单与校官的小动作、那抹转瞬即逝的寒光,都没能逃过他的感知。
“一个军侯,带两名校官,还有二十多个官兵,说是来征兵,未免太兴师动众了。”林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石溪村不过百十来户人家,青壮加起来也不足五十,用得着筑基境的军侯亲自带队?更何况,他们见到自己时,虽表面恭敬,眼神深处却藏着审视与贪婪,尤其是在看到寒光枪时,那一闪而过的占有欲,更是暴露无遗。
“说是郡守派来处理邪魔,恐怕有人不这么想。”林砚暗道。这王单,怕是打着“借刀杀人”的主意——若是自己死在邪魔手里,他们便能顺理成章地接管石溪村,甚至可能觊觎自己展露的天赋背后,是否有什么传承或宝物。
专门绕到石溪村,恐怕早就想好了对策,只可惜,他们低估了自己的实力。
“乱世之中,人心果然叵测。”林砚叹了口气。他本不想过早卷入这些纷争,却没想到麻烦自己找上了门。
不过,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尽快提升实力、整合力量的决心。一个小小的军侯就敢如此算计,那郡守、刺史,乃至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又该是何等的尔虞我诈?
“先去看看那些‘谣言’。”林砚定了定神,朝着王单所说的“山中发光石头”的传闻地点走去。根据记忆,那处山脉位于常山郡与中山国的交界处,名为“狼牙山”,据说常年有猛兽出没,人迹罕至。
他没有骑马,仅凭双脚,却走得极快。沿途路过几个村落,都能看到流离失所的灾民,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不少人额头上还裹着黄巾,显然是被黄巾军裹挟后逃出来的。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一个衣衫破烂的老者坐在路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可黄天来了,日子怎么更苦了?”
林砚停下脚步,从储物袋里取出几个自己做的干粮(这是苏婉硬塞给他的),递给老者。
老者愣了一下,接过干粮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多谢……多谢小哥。俺们村被黄巾占了,粮食被抢光了,男人被拉去当兵,女人……女人……”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周围的灾民也纷纷啜泣起来。
林砚心中默然。黄巾军起义的初衷或许是好的,是为了反抗腐朽的汉室,但当一群饥寒交迫的农民掌握了力量,便很容易被**吞噬,变成新的施暴者。
“你们打算去哪?”林砚问道。
“不知道啊,”老者摇头,“听说中山国那边有官军驻守,或许能有条活路吧。”
林砚看着他们茫然的眼神,突然开口:“如果我说,有一个地方,有饭吃,有衣穿,还能学本事保护自己,你们愿意去吗?”
老者和周围的灾民都愣住了,怀疑地看着他:“小哥,你说的是真的?”
“石溪村。”林砚道,“那里虽小,但暂时安稳,有我在,至少能让你们活下去。”
他没有说太多,只是将石溪村的位置告诉了他们,又留下了一些干粮。这些人若是愿意去,便是新汉社的第一批成员;若是不愿,他也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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