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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驾挟着雷霆之怒,碾过宫道,停在摄政王府朱漆大门前。森严的皇家仪仗让空气凝固。管家面无人色,匍匐在地。
“摄政王呢?晚清清呢?都给哀家叫出来!”太后的厉喝响彻前庭,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冷的毒火。王府上下,连呼吸都停滞了。
沉重的脚步声从回廊深处传来。邪凌羽一身玄黑蟒袍,身姿挺拔如出鞘利剑,缓缓步入前庭。他脸上毫无被撞破私情的窘迫,只有一片冰封的沉静,深邃的眼眸扫过盛怒的太后,无形的威压让周遭温度骤降。
“儿臣参见母后。”他微微躬身,礼数周全,声音却冷硬如铁石,“母后凤驾亲临,不知有何训示?”
“有何训示?!”太后被他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彻底点燃,指尖几乎戳到他脸上,“你还有脸问!你昨夜做了什么荒唐事?叫水六次!整个王府都传遍了!你还要不要这王爷的脸面?还要不要皇家的体统?!”她气得浑身发抖,“那个晚清清呢?把她给哀家交出来!哀家今日就要看看,她使了什么下作手段,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连廉耻都不要了!她身边已有呈薄雍和墨染郗!你堂堂摄政王,难道还要去给人做三房不成?!”
“母后!”邪凌羽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寒冰碎裂,瞬间压过太后的咆哮。他上前一步,挺拔的身影带着山岳般的压迫感,那双曾令朝堂颤栗的眼眸直视太后,锐利得刺人。“清清是儿臣心之所系,更是儿臣救命恩人!昨夜种种,是儿臣情难自禁,与她何干?至于呈谷主、墨谷主…”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无比锋利的弧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儿臣心甘情愿。三房又如何?能与她相伴,便是儿臣之幸!”
“你…你疯了!”太后被他这惊世骇俗的宣言震得倒退一步,脸色煞白。
邪凌羽却不再看她,目光转向管家,声音恢复平日的冰冷威仪:“苏家谋逆案,人证物证可已移交刑部、大理寺?”
管家一个激灵,立刻高声回禀:“回王爷!人犯、账册、通敌密信、苏家暗印及盛源太子亲笔手令,已全部移交!夜枭大人亲自押送,确保万无一失!陛下亦已知晓!”
“很好。”邪凌羽颔首,目光如刀锋般转回太后脸上,每个字都清晰如冰珠砸落玉盘,“母后今日既来,儿臣正好禀明:苏家勾结盛源太子,图谋不轨,刺杀本王,证据确凿。陛下圣裁已下,苏氏九族——”他刻意停顿,看着太后眼中升起的惊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已尽诛。”
最后三个字,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沉沉砸下。
太后脸上的怒红瞬间褪尽,只余一片惊悸的灰白。苏家…谋逆?九族尽诛?她方才所有的怒火、对晚清清的攻讦,在这**裸的谋逆大罪和血腥屠戮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无力。皇家颜面?此刻,保住自身,远比指责儿子宠幸一个女人重要百倍。她张了张嘴,喉头滚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死死瞪着邪凌羽。
“母后若无其他训示,”邪凌羽微微躬身,姿态恭敬,眼神却疏离如对陌路,“儿臣尚有逆贼余党需清剿,恕不远送。”他转身,玄色王袍划出冷硬的弧度,不再看僵立原地的太后一眼,径直向府内走去,留下死寂的前庭和面如死灰的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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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歌一袭水红纱裙,慵懒地斜倚在铺着雪白兽皮的软榻上,指尖缠绕着一缕白发——那是她昨夜从枕边人身上小心割下的,属于“镜封爵”的头发。眼前这个戴着半张银色面具、紫发披散的男人,正专注地看着手中一份密报,侧脸轮廓在幽暗光线下显得神秘而充满力量。他虽不及呈薄雍那冰雕玉琢般的清冷绝尘,却也别有一番邪异的魅力,尤其那双偶尔从面具后瞥来的、带着掠夺意味的眼,总能让她心跳加速。
“苏家…完了?”她红唇微启,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目光却锐利地扫过密报上的字句,“九族尽诛…邪凌羽动作真快。”
“镜封爵”放下密报,面具下传来低沉的笑声,带着掌控一切的漠然:“意料之中。苏瀚那个蠢货和他女儿,不过是盛源太子抛出来试探金华国反应的弃子。死了,便死了。”他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抚过月如歌光滑的脸颊,引得她一阵轻颤。“倒是你,如歌,神风谷最近你是不是也该行动了?你那冰清玉洁的谷主…”
月如歌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扭曲的嫉恨,随即又被妩媚的笑意掩盖:“呈师兄…呵,眼里心里,自然只有他那宝贝‘童养媳’。不过…”她语气转冷,她想起自己埋在清漪小苑附近那些能扰乱心神、无声放大恐惧的“引魂草”种子,嘴角勾起恶毒的弧度。
这时,一阵带着馥郁花香的风卷入殿内。悦葶澜款步而入,一身萧鸾谷标志性的繁复彩绣宫装,艳丽逼人。她看也没看软榻上姿态亲昵的两人,径直走到案几旁,拿起那份关于苏家覆灭的密报扫了一眼,柳眉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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