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零年六月的曼谷,雨季正酣,总理府内却在酝酿一场精心设计的双重奏。
“与大国为邻,既要学其长处,又要防其锋芒。”李金唐在军政联席会议上摊开地图,手指划过新划定的泰中边境线——那条沿湄公河西岸蜿蜒的曲线,“最好的防御不是高墙,而是知彼。”
国防部长巴实·干乍那越陆军上将提出疑问:“总理,我们刚和中国打完交道,现在派军官去学习,会不会引起美国和国内保守派的反弹?”
“所以需要包装。”李金唐早有准备,他推过一份文件草案,“以‘边境管理合作’和‘湄公河流域开发’的名义。第一批只派十二人,军衔不超过少校,身份是‘边防事务交流学员’。学习内容公开课表是反走私、救灾协作、河道测量,实际课程……”他顿了顿,“我们要的是解放军的组织建设、政治工作、山地作战经验。”
会议室里一阵轻微的骚动。有人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李金唐环视众人,“但记住:我们要学的是方法,不是意识形态。**能把一支农民军队锻造成击败美军的劲旅,其中必有可取之处。我们的军队需要现代化,不只是武器装备,更是思想观念、训练体系、官兵关系。”
他看向总参谋长:“人选要精挑细选。第一,必须是坚定的保皇派,对国家绝对忠诚。第二,要有开放思维,不排斥学习不同体系的长处。第三,回来后至少要在基层服役五年,把学到的东西消化、转化、本土化。”
计划定名为“湄公计划”,对外完全保密,知情者不超过十人。
与此同时,另一场戏正在高调上演。
六月十五日,曼谷廊曼机场,两支规格极高的代表团先后出发。一支飞往莫斯科,由副总理兼国防工业委员会主席颂提·汶耶拉上将带队;另一支飞往华盛顿,由外交部长陈砚秋亲自率领。
送行仪式上,记者们的闪光灯闪成一片。颂提上将面对镜头笑容满面:“此次访苏,旨在深化两**事技术合作,重点探讨海军装备现代化议题。暹罗作为海洋国家,维护海上安全至关重要……”
陈砚秋则在美国大使面前刻意强调:“暹美传统友谊是我们外交政策的基石。此次华盛顿之行,将就共同维护东南亚自由与安全进行深入交流。”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暹罗在玩平衡术,而且是公开的平衡术。
李金唐在总理府看着报纸头条,对苏望海说:“让他们猜。美国人会认为我们在向苏联施压,苏联人会认为我们在向美国要价。而我们的真实目的——”他敲了敲桌上另一份文件,“是用潜艇和坦克的采购谈判,撬开军事工业合作的大门。”
“可我们真需要潜艇吗?海军预算……”
“需要的是建造潜艇的能力。”李金唐纠正道,“哪怕只是组装、维护、升级的能力。第一步是买,第二步是合作生产,第三步是自主设计。每一步都需要十年,但必须现在就走第一步。”
七月初,北京西郊某军事学院。
十二名暹罗军官换上了没有军衔标志的作训服,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带队的是三十五岁的陆军少校阿披勒·颂奇,他曾参与金三角行动,是巴育将军麾下的得力干将。
第一堂课是《人民战争理论》,讲课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员。阿披勒听得很认真,但笔记本上记的都是组织架构、动员机制、后勤保障这些具体内容。意识形态部分,他只听不记。
课间休息时,中国学员好奇地围过来。一名年轻的中尉问:“你们泰国也有山地部队吗?”
“有,但规模不大。”阿披勒用生硬的汉语回答,“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学习山地作战经验。泰北边境地形复杂,和云南很像。”
交流就这样从战术层面开始了。在接下来的训练中,暹罗军官们发现解放军的训练强度远超泰**队:每天五公里越野是标配,射击训练子弹消耗量是泰军的三倍,夜间训练和复杂地形训练更是家常便饭。
更让他们震撼的是官兵关系。在一次山地攻防演习中,阿披勒看到一名上尉团长和士兵一起扛弹药箱,一起啃压缩饼干,宿营时团长睡在帐篷口——那是最容易被偷袭的位置。
“在我们那里,军官有单独的营房、单独的食堂。”晚上在宿舍,阿披勒对同伴说,“但在这里,军官必须比士兵更吃苦。”
另一名军官点头:“他们的政治指导员制度也很有意思。每个连队都有专职做思想工作的军官,战斗前动员,战斗中鼓劲,战斗后总结。虽然内容我们不认同,但这种重视‘士气’的做法值得学习。”
三个月里,十二个人如海绵般吸收着一切可用的知识。他们避开政治课程,专攻军事专业:步兵战术、炮兵协同、工事构筑、野战医疗、地图判读……每周末,阿披勒会整理一份密报,通过外交邮袋发回曼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