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九年六月,金三角的雨季全面来临。
在曼谷总理府的密室里,李金唐对着墙上那张每天都在更新的地图,下达了改变整个棋局的命令:“告诉段希文和李文焕,交易加速。他们每让出一个据点,安置名额增加百分之二十,过渡期补助延长到五年。”
吴吞记录着指令,笔尖微微一顿:“总理,这样我们的财政压力……”
“从特别预算里出。”李金唐没有回头,“湄公河开发基金、边境安全拨款、甚至基础设施项目的预备金,全部可以调用。如果还不够,就让国家银行发行专项债券——名字就叫‘北部边境安定与发展债券’。”
“理由是?”
“帮助边境地区贫困村民重建家园,促进民族融合,维护国家统一。”李金唐转过身,眼中闪过一线冷光,“民众会支持的。他们看到的是政府又在做好事,不会知道这些‘贫困村民’三个月前还拿着枪在山上。”
加速计划立即启动。
六月七日,泰军“攻克”湄公河西岸重镇孟赛。按原计划,这个据点应该抵抗两周,但实际只守了四天。段希文部第三团在象征**火后,“弹药耗尽”而撤退。撤退前,他们按照约定,在指挥部留下了完整的防御工事图纸和周边地形勘察报告——这是给下一任“主人”的礼物。
泰军进入孟赛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庆祝,而是派出工程兵修复被炸毁的桥梁,组织医疗队为受伤的“俘虏”治疗,安排民政官员登记当地人口、分配临时口粮。
三天内,孟赛街头挂出了泰文和中文的双语告示:“暹罗政府临时管理处公告:即日起恢复秩序,保障民生,所有居民凭登记领取救济粮。”
六月十五日,更大的收获到来。李文焕的第五军“防线崩溃”,一次性让出了湄公河沿岸三个相连的渡口村镇,控制面积达八百平方公里。这里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是金三角少有的水稻产区。
泰军前锋部队推进时,遇到了令人惊讶的场景:几个村子的老人带着孩子,举着临时用白布做的旗帜站在村口,用生硬的泰语喊着:“欢迎!欢迎!”
随军翻译很快弄清了原委——这些村子的青壮年大多已被李文焕部提前带走,留下的老弱妇孺得到指示:“泰**队来了就配合,他们给饭吃,给看病,不杀人。”
巴育将军在给曼谷的战报中写道:“民众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可见匪患之深,民心之所向。”
李金唐读到这句时,嘴角浮起一丝苦笑。箪食壶浆?不过是一群在乱世中求生存的普通人,谁给他们活路,他们就跟谁走。
到六月底,泰军实际控制区已达两万三千平方公里,比四月底翻了一倍。湄公河西岸出现了一条连续超过一百公里的泰控区,最宽处深入内陆二百公里。
地图正在被改写。
七月三日,北京终于做出决定。
中央军委命令昆明军区组建“西南边境剿匪前线指挥部”,抽调第十三集团军两个精锐师、三个边防团及配属炮兵、工兵部队,组成南下支队。总指挥为昆明军区副司令员陈康上将,副总指挥兼前线指挥官是三十八军军长梁兴初。
出兵理由冠冕堂皇:“应缅甸联邦政府请求,为维护中缅边境地区和平稳定,彻底清除危害两国人民安全的国民党残匪武装。”
七月七日,先头部队越过中缅边境。没有盛大的誓师,没有媒体跟随,只有一支支沉默的队伍在雨林中穿行。
但消息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东南亚。
曼谷,国防部紧急会议。
“中**队已经南下,前锋约一个团,方向是景栋—大其力一线。”总参谋长指着地图,“按照这个速度,两周内就会进入金三角核心区。”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李金唐。
“命令所有部队,”总理的声音平静而清晰,“从即刻起,停止一切进攻行动,转入全面防御。沿现有控制线构筑工事,部署防线,但没有我的亲笔命令,任何人不得开第一枪——即使是对国民党残军。”
巴育将军在前线接到命令时,忍不住通过加密电台直接询问:“总理,我们有几个前哨阵地和残军只有几百米距离,如果对方挑衅……”
“那就后撤五百米。”李金唐的回复不容置疑,“记住,从现在开始,国民党残军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中**队的敌人。我们要做的,是守好已经拿到手的地盘,看着他们被消灭。”
“那如果中**队靠近我们的防线?”
“鸣枪示警,派联络官沟通,表明这里是暹罗王国实际控制区,要求对方尊重边界。”李金唐顿了顿,“但如果对方执意进入……在确保部队安全的前提下,可以撤离接触,但必须全程录像、拍照,保留证据。”
这是一条极其危险的走钢丝命令。既要显示存在,又不能引发冲突;既要扞卫“领土”,又不能在事实上与大**队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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