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宁吩咐道:“去找个稳妥的人,把周侧妃近日频繁往长乐宫、慈元殿请安,颇为殷勤的行为。”
“斟酌着用语,透一点给江南的周夫人知道。不必说得太细,也不必提及太后皇后的态度,只陈述事实即可。”
她觉得,自己女儿还是自己来教最有效,她这个太子妃,只需要确保东宫大局稳定,不被蠢人连累就好,就足够了。
至于周三娘是否会因此怨恨她?
她并不在意。
在绝对的实力和地位面前,侧妃的喜怒,无足轻重。
数日后,远在江南的周夫人,收到了一封来自京中故旧的信。
信中并未多言,只是用闲聊的口吻提起了周三娘近日常往太后、皇后宫中请安,极为殷勤孝顺,颇得两位长辈眼缘云云。
接着,笔锋微转,又将太后、皇后近来看似随意提及的宫中贵人以静为美、安分守己是福之类的话,似是而非地转述了一番。
周夫人看到这封信,先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但反复看了两遍之后,她脸色骤变,拿着信纸的手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脊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她是个聪明人,瞬间就明白了这封信背后的深意。
这是有人在提醒她,她的女儿在宫中不安分,已经引起了上位者的注意和不满。
而能如此精准传递消息,又选择通知她这个母亲的,除了那位太子妃,还能有谁?
一股混合着愤怒和担忧的情绪涌上心头。
愤怒于女儿的不听劝告,担忧女儿再这样下去,真的会闯下大祸。
“这个孽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闹得满门抄斩她才甘心吗?”周夫人气得胸口发闷,眼前发黑。
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也顾不上仪态了,立刻疾步走向书房。
“备纸墨,我得立刻写信,必须把其中的利害关系给她剖明白。不能再由着她胡闹下去了,再这样,我们周家就要毁在她手里了。”
楚昭宁处理完这件事,开始考虑给周侧妃找点事干。
免得她闲极生事,被宫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当了枪使,平白给东宫惹麻烦。
早些将选定的良媛、良娣迎进来,既全了规矩,也能让周侧妃,体会一下何为雨露均沾。
省得总把目光盯在丽正殿和长乐宫、慈元殿的方向。
念及此,楚昭宁心中并无半分波澜。
无论怎么充盈太子的后宫,对她而言,东宫的格局,从她生下嫡长孙的那一刻起,便早已注定,稳如磐石。
周三娘的那些小动作,如同投入湖面的一颗小石子,或许能激起一丝涟漪,但绝无可能动摇根基。
这点风浪,甚至不值得她过多耗费心神。
真正的较量,从来不在这些后宅女子的争风吃醋之间。
午膳后
楚昭宁带着皇太孙乘坐步辇,带着丹霞和绛珠,前往慈元殿请安。
慈元殿内,皇后正在翻阅着一本琴谱,听闻太子妃带着皇太孙来了,脸上立刻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儿臣给母后请安。”楚昭宁行礼问安后,便将咿呀作语的萧承煦抱到皇后跟前。
“快,让皇祖母瞧瞧我们的煦儿。”皇后放下琴谱,亲自将孙儿接了过去,逗弄着。
“哎呦,又沉了些,眉眼也越发长开了,瞧着倒有几分他父王幼时的模样。”
逗弄了一会儿,皇后才将孩子交还给一旁的谢姑姑,让她带着去偏殿玩耍。
宫人奉上香茗,皇后端起茶盏,轻轻拨弄着浮叶,温和地问道:“这个时间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楚昭宁微微一笑,仪态端庄从容:“母后明鉴。儿臣今日前来,一是带煦儿来承欢母后膝下,二来,也确实有一事,想与母后商议。”
“哦?何事?”皇后饮了一口茶,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楚昭宁继续道:“前年选秀,为东宫择了周侧妃,以及李良娣、王良娣、赵良媛、白良媛四位妹妹。”
“如今周侧妃入宫已有时日,煦儿也已满半岁,东宫诸事平稳。儿臣想着,是否该将另外四位妹妹迎入东宫了?”
“一则,可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二则,东宫也能更添些人气,姐妹们一处,也好互相做个伴。”
皇后闻言,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抬眸仔细看了楚昭宁一眼。
她先是有些意外,选秀已过,良媛、良娣入宫本是定例,只是时间早晚。
楚昭宁此刻主动提起,且语气如此平静坦然,倒让她一时有些摸不准用意。
但皇后毕竟是执掌凤印多年,略一思忖,联想到近日周侧妃的行为,她心下顿时了然。
原来如此。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太子妃年纪虽轻,心思却足够缜密,手段也足够高明。
这是要用新人来分周侧妃的心,制衡东宫,免得有人不安分,闹出不必要的风波。
皇后愣神也只是一瞬,随即脸上便恢复了笑意,放下茶盏:“原本也是该安排她们入宫了。既然你主动提起,想必心中已有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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