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两个月,每日雷打不动的礼仪训练终于告一段落。
翌日清晨,楚昭宁难得放纵自己,深深地陷进柔软馨香的锦被之中,睡了一个无人打扰的懒觉。
直到日上三竿,她才因为饿得受不了而爬起来。
楚昭宁刚用过早膳,林嬷嬷便捧着一个锦盒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喜色。
“姑娘,千锤坊方才送来的,这是最新做出来的拉链。”林嬷嬷将锦盒放在桌上,声音里透着激动。
楚昭宁打开盒盖,只见红丝绒衬底上躺着三条拉链,齿牙均匀细密,拉头小巧光滑,整体看起来已经十分接近她记忆中的模样。
她拈起一条,捏住拉头轻轻一拉,“唰~”
拉头一气呵成地从一端滑到另一端,咬合紧密,没有丝毫卡顿。
楚昭宁又反复试了几次,每一次都顺畅如初。
“成功了。”她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成就感。
这一刻的成就感,丝毫不亚于前世在实验室取得重大突破时的心情。
林嬷嬷喜形于色:“这回按姑娘说的用鱼油浸泡后再打磨,果然顺滑多了。齿形也按新图纸做了调整,咬合紧密了不少。”
楚昭宁仔细检查着拉链的每一个细节:“还不够完美,但已经堪用了。”
材质可以更轻便,齿牙可以更精细,拉头可以更小巧……
但在这个时代,能达到这个水平已经不错了。
她当即吩咐:“很好。让绣房立刻把前几日新做好的那件防风外袍拿出来,就用这个,把前襟的盘扣拆了,缝上这条拉链。”
“是,姑娘。”林嬷嬷也激动不已,连忙亲自去办。
绣娘们的手艺精湛且迅速,晚饭前一件缝上了崭新拉链的防风外袍便被送到了琼琚院。
楚昭宁再次亲自试了试开合。
顺畅!完美!
这一刻,现代与古代似乎通过这条小小的拉链连接在了一起。
楚昭宁看着手中的外袍,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更衣。”楚昭宁脱下防风外袍吩咐玉簪,“带上这件外袍,去外书房。”
楚昭宁来到戟荫院时,宁国公正在批阅公文。
见女儿来了,他放下笔,脸上露出一丝温和:“昭宁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楚昭宁进屋行礼后,便让玉簪将外袍呈上。“爹,女儿想着西北苦寒,元哥儿他们冬日难过,便试着做了件更保暖、更轻便、也能防风防雪防水的衣裳。您试试?”
宁国公饶有兴致地站起身,接过衣服。
一入手,他便惊讶于其轻盈。
在楚昭宁的示意下,他穿上身。
外套尺寸对他而言显然有些显小,不过活动并无束缚感。
“爹,您看这里。”楚昭宁上前,捏住前襟的拉头,向上一拉。
“唰”!
一声清脆的响声,前襟瞬间被严密地闭合起来,取代了以往繁琐的系带或盘扣。
宁国公微微一怔,低头看着那严丝合缝的前襟,眼中闪过惊异。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闭合处没有丝毫松动迹象。
“这是何物?竟如此便捷?”
“女儿叫它拉链。”楚昭宁解释道,又演示了如何拉开,“如此一来,穿脱便捷,闭合紧密,风雪难侵。”
“这外层面料用桐油和蜂蜡多次浸染压制,防风防水。内胆可单独拆卸,天暖时只穿外层即可。”
她将拉链的原理、制作工艺一一说明,宁国公听得神色渐凝。
“此物若用于戎装,将士们穿衣脱甲能快上数倍,且防风防沙效果远胜系带。”楚昭宁最后总结道,又补充一句。
“其实若能用鸭绒、鹅绒代替棉花,会更轻便保暖。女儿想着先送两件去西北给元哥儿试试……”
宁国公沉吟片刻,忽然问:“鸭绒鹅绒比棉花轻多少?暖多少?造价几何?”
楚昭宁立即报出精确数据:“同等保暖下,羽绒重量仅为棉花的三分之一,体积可压缩至一半。”
“造价主要在于收集和处理的成本,但若能大规模生产,反而比棉花低廉,毕竟棉花产量有限……”
宁国公闻言,重新拿起那件衣服,仔细抚摸那特制布料的质感,反复开合拉链,越是细看,心中越是震动。
他是武将出身,太清楚一件轻便、保暖、防风防水且穿脱便捷的军服对于边关将士意味着什么。
西北苦寒,每年因冻伤减员的兵士不知凡几,沉重的棉袄不仅行动不便,一旦湿透更是失温的根源。
“这布料…可能大量织造?造价几何?”他沉声问。
“布料是上好斜纹棉,涂层的树胶和油脂并非名贵之物,应可大量制备。造价会比普通军服布料高,但远低于皮裘。”楚昭宁答得清晰。
“这鹅绒、鸭绒…收集可难?”
楚昭宁分析道:“相较于棉花种植需良田、需时日,鹅绒取自禽类,只要大规模饲养或向民间收购,原料来源更广,且无需与粮争地。”
“长远看,若能形成规模,成本未必高于棉服,甚至可能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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