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扶荔轩内,陈姨娘对着铜镜往楚明雅脸上扑粉。
陈姨娘打开胭脂盒,用指尖沾了一点淡粉色的胭脂,轻轻抹在女儿眼下,让那哭红的眼睛更显楚楚可怜。
“姨娘,这样行吗?”楚明雅对着铜镜左右转头。
陈姨娘退后两步打量,又拿起一支细笔,沾了些许朱砂,在女儿脸颊的红印上轻轻描摹,让伤痕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记住,你爹来了你就躲在屏风后面,等姨娘叫你才出来。”
陈姨娘俯身在女儿耳边低语,“还有,要哭得恰到好处,既让人心疼,又不显做作。”
楚明雅乖巧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与她年龄不符的精明。她早已不是第一次配合姨娘演戏了。
陈姨娘退后两步,满意地打量着女儿的装扮。
素净的浅绿色衣裙是特意选的,衬得少女肌肤如雪。
发间只簪了一支银钗,更显楚楚可怜。
她亲手为女儿系上一条月白色丝带,那飘带随着动作轻轻摇曳,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似的。
天色渐暗,小喜匆匆回来禀报:“姨娘,国公爷刚从衙门回来,正在书房处理公务,说是一会儿来扶荔轩用晚膳。”
陈姨娘眼睛一亮,立刻指挥丫鬟们准备起来。
她亲自去小厨房盯着厨娘做了几样国公爷爱吃的菜,清蒸鲈鱼、蜜汁火腿、翡翠虾仁。
还有一盅用老母鸡和人参炖了整整四个时辰的汤,她亲自撇去了浮油,确保汤色清亮。
“把去年埋的那坛桂花酒取出来。”陈姨娘吩咐道,又转头对小喜说。
“去把我那件藕荷色的褙子拿来,再配上那条月白色的马面裙。”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记得把熏笼里的茉莉香点上。”
回到内室,陈姨娘对着铜镜重新梳妆。
她将白日里略显张扬的金钗换成了素雅的银簪,发髻松松挽起,几缕青丝故意垂在颈侧。
脸上的胭脂也擦淡了些,只在唇上点了薄薄一层口脂,显得她今日格外疲惫。
最后,她在耳后和手腕处抹了一点点茉莉香膏,这是国公爷最喜欢的气味。
“姨娘,您这样一打扮,国公爷肯定挪不开眼。”小喜一边为她整理衣襟一边奉承道。
陈姨娘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就这水水嫩嫩的肤质,是那些人老珠黄的能比得了的。
国公夫人保养得再好又如何?男人爱的,终究是这般水嫩光滑、柔软细腻的肌肤。
陈姨娘换上一副忧虑的神情:“去告诉四姑娘,国公爷快到了,让她准备好。”
当院外传来脚步声时,陈姨娘已经摆好了最完美的姿态。
她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本诗集,眉头微蹙,似乎沉浸在某种忧思中。
听到通报,她“慌忙”起身相迎,动作优雅却不失急切。
“国公爷来了。”她福身行礼,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宁国公大步走进来,面容威严中带着几分疲惫。他随意地挥了挥手:“起来吧,不必多礼。”
他本来挺忙的,今天就没打算进后院,是陈姨娘三番两次派人去请,这才过来一看。
陈姨娘起身时故意踉跄了一下,宁国公伸手扶住她的手臂。
她趁机贴近了些,茉莉香气若有若无地飘入男人鼻中。
“国公爷辛苦了。”她仰头看着男人,眼中满是仰慕与关切,“妾身备了些您爱吃的菜,还有一坛桂花酒,给您解解乏。”
宁国公点点头,在餐桌前坐下。
陈姨娘亲自为他布菜斟酒,动作娴熟而不刻意。
她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又在每次靠近时让发丝或衣袖轻轻擦过男人的手臂。
酒过三巡,宁国公的脸色渐渐放松下来。
陈姨娘见时机成熟,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宁国公果然注意到了她的异样。
原以为只是寻常家宴,看来另有文章。
陈姨娘连忙摇头,强颜欢笑道:“没什么,只是……”
她欲言又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今日四姑娘跟五姑娘闹矛盾了。”
他不明白9岁的楚明雅能跟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闹什么矛盾。
宁国公抿了口酒,挑眉问道:“昭宁才十个多月大,两人能闹什么矛盾?”
陈姨娘心中一沉,但面上不显,只是柔声道:“国公爷说得是。只是……”
她故意顿了顿,垂下眼帘:“妾身听说五姑娘一连打了雅儿五六下,丫鬟们都看呆了。”
“当然,五姑娘年纪小,不懂事也是正常的。只是妾身担心,若无人教导,日后……”
她的话戛然而止,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
宁国公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叫明雅过来我看看。”
自个的小闺女那么虎的吗?路都走不利索,就能打架了?
陈姨娘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只是轻声吩咐小喜去请四姑娘。
她不信宁国公看到楚明雅的伤情还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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