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程炎火骑着那辆永久自行车,在夜色中疾驰。从省城往市里赶的这几天,他几乎没怎么合眼,日夜兼程,身上的棉衣沾满了风尘,脸上冻得通红,唯有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 师父说的没错,需要他救的人,一定是梅冬香。
他没有回程家茆,而是直接拐向了市区的方向。深夜十点,市区的街道上已经没了多少行人,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程炎火不知道梅冬香家住在哪里,只能先往《大青山》杂志社赶。还好,杂志社门卫室还亮着灯,值班的老师傅见他浑身是雪、气喘吁吁,连忙打开了门。
“老师傅,请问梅冬香在吗?我是她的朋友,有急事找她。” 程炎火搓着冻僵的手,急切地问道。
老师傅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梅编辑啊?她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听办公室的人说,她马上就要结婚了,估计是在家准备婚事呢。”
“结婚?” 程炎火的心猛地一沉,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咯噔作响。他强压着心里的慌乱,又追问:“您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吗?麻烦您告诉我一下,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找她。”
老师傅见他神色焦急,不像是撒谎,便从抽屉里翻出员工登记册,找到了梅冬香的住址,一笔一划地写在纸上。程炎火连忙道谢,接过纸条,跨上自行车就往地址上的小区赶。
赶到梅冬香家楼下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单元楼里的灯大多已经熄灭,只有零星几户还亮着光,梅家的窗户也是一片漆黑 —— 显然,一家人已经睡了。程炎火在楼下徘徊了几圈,终究不忍心半夜敲门打扰,只好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
长途奔波的劳累加上心里的焦虑,让他沾到枕头就睡着了,竟睡过了头。第二天一早,闹钟响时已经是七点,程炎火猛地惊醒,顾不上洗漱,随便擦了把脸,在旅馆门口买了两个包子,就往梅家赶。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夏莲的声音。门打开,夏莲看到站在门口的程炎火,愣了一下 —— 眼前的后生眉眼周正、一表人才,可浑身沾满风尘,棉衣上还沾着雪渣,看起来有些狼狈。“你是谁啊?找冬香有事吗?”
“阿姨您好,我是程炎火,程家峁的。” 程炎火连忙解释,“梅冬香之前去过程家峁,在我那里养过伤。我路过市区,顺路想过来看看她。”
屋里的梅志发听到 “程炎火” 三个字,连忙走了出来,仔细打量着他:“你就是程炎火?我是冬香的父亲梅志发。快进来坐,多谢你之前救过冬香。” 他侧身让程炎火进屋,语气里带着几分客气,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夏莲连忙端来一杯热茶,递到程炎火手里:“冬香也经常跟我们提起你,说你是个好人,本来该专程去程家峁谢谢你的,只是最近家里事情多,一直抽不开身。”
程炎火捧着热茶,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心里,他抬头看向梅志发夫妇,认真地说:“叔叔阿姨,你们别太忧虑了。家里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让自己太操心。”
梅志发听到这话,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无奈:“你是不知道啊,这事…… 只怕难了。”
夏莲连忙用眼神制止他,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梅志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程炎火看在眼里,心里的猜测更确定了几分 —— 他们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难处,才会让梅冬香仓促结婚。
“叔叔阿姨,别瞒我了。” 程炎火放下茶杯,语气坚定,“我今天来,就是专门为你们排忧解难的。你们放心,有我在,就不会让事情走到绝路。让我先见见冬香吧,我有话要问她。”
就在这时,房间门 “咔嗒” 一声开了。梅冬香穿着一身素色的衣服,眼眶还有些红肿 —— 今天是张培约定好去领证的日子,她早就做好了认命的准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却没想到会听到程炎火熟悉的声音。
看到程炎火的那一刻,梅冬香的眼睛瞬间亮了,又很快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哽咽着叫了一声:“炎火哥,你怎么来了?” 她知道,有些话不能在父母面前说,便走上前,拉着程炎火的胳膊,把他拽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客厅里,夏莲拉着梅志发走到一边,压低声音嘀咕:“你说这程炎火,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莫不是他和冬香一直在联系?”
梅志发皱着眉,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传说中的程炎火多神通广大,可眼前这人,看着也和普通乡下小子没两样,你看他这身打扮,能有什么本事?就算联系了又能怎么样?我是绝不会同意把女儿嫁进穷山沟的。”
“可现在木已成舟了啊。” 夏莲叹了口气,“张家的五万块已经收了,婚期也定了,想改也改不了了。”
“嫁给他,还不如嫁进张家。” 梅志发撇了撇嘴,语气坚决,“冬香眼界那么高,怎么会看上这种土包子?你小声点,别让女儿听到,免得她又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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