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程家峁笼罩在薄雾中,程富家里飘出早饭的香气,摄制组的人吃完早饭,在村里拍了些老房子的斑驳墙面、山间蜿蜒的小路,便收拾好设备准备下山。村长早已叫了几个村民,帮忙把沉重的摄像机、三脚架往山下送,而梅冬香的 “下山任务”,则落在了摄制组的三个小伙子身上。
“梅小姐,放心吧,我们肯定把你安全送下山!” 为首的小伙子笑着蹲下身,梅冬香有些不好意思地趴在他背上,手里还紧紧攥着程炎火给她准备的一包草药。离开木屋时,她忍不住回眸,程炎火正站在门口送行,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短褂,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平静得像门前那条流淌的小溪,没有丝毫波澜。
梅冬香的心猛地一沉,赶紧收回目光 —— 她瞬间明白,程炎火这些日子的照顾,不过是出于人道的善良,是山里人刻在骨子里的淳朴。自己在生活里是个 “小白”,什么都不会做,既不像程丹那样能干,也没有柳荫那样的精明,怎么可能走进他的心里?他的平静,就是最好的答案。
队伍走了约莫十几米,柳荫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下脚步,对身边的人说了句 “等我一下”,就飞一般地跑回程炎火身边。她仰起头,看着程炎火的眼睛,声音又轻又快,带着点颤抖:“炎火,我喜欢你!” 说完,不等程炎火反应,她就转身跑开,脸颊通红,心跳得像要炸开。
跑了几步,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 木屋门口已经没了程炎火的身影,只有清晨的薄雾在林间缭绕。柳荫心里的失落像潮水般涌来,脚步也慢了下来,嘴里暗暗嘀咕:“就算不喜欢,也该给个反应啊……”
回到城里,梅冬香因为脚伤还没完全好,向报社申请了病假,在家休养。柳荫则被安排了新的搭档,以前和梅冬香一起采访、写稿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她坐在办公桌前,常常对着厚厚的稿纸发呆,脑海里全是程炎火的身影和程家峁的山水。无奈之下,她只好把对程炎火的思念、对程家峁的眷恋,都融进文字里,向报社申请在副版开辟了一个 “乡村夜话” 专栏。
专栏里的文章五花八门,有描写程家峁清晨雾气的散文,有歌颂程炎火淡泊名利的诗歌,还有记录村民们淳朴日常的小故事。她的文字细腻又真挚,很快就吸引了不少读者。每期报纸出版后,柳荫都会小心翼翼地剪下专栏文章,连同整份报纸一起,邮寄给程炎火,还会附上一封短信,说说自己的近况,问问程家峁的变化。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始终没有收到程炎火的回信,连一张明信片都没有。柳荫心里的失落越来越重,甚至开始怀疑,程炎火是不是根本没收到她的信。
这天下班,柳荫买了些水果,去梅冬香家看望她。刚进门,就看到梅冬香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封信,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冬香,恢复得怎么样了?” 柳荫强压下心里的失落,笑着问道。
梅冬香抬起头,把信随手丢在茶几上,顺口说道:“好多了,差不多能正常走路了。对了,炎火给我写信了,问我脚好了没有,如果还没好,他再给我邮寄点草药过来。”
“炎火的信?” 柳荫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 原来程炎火不是不回信,只是不给她回信!他心里装着的,果然是梅冬香!她强装镇定地走过去,拿起桌上的信,假装随意地翻看。信纸上的字迹工整有力,内容很简单,大多是询问脚伤恢复情况,叮嘱她注意休息,少吃辛辣的食物,还提到程家峁的水库工程进展顺利,电力线路也快铺到家家户户了。
虽然没有甜言蜜语,可字里行间的关心却溢于言表。柳荫的手指紧紧攥着信纸,指尖都有些发白,她冷冷地说道:“还不肯承认?你看他多关心你,八成是喜欢上你了,你可得好好把握啊!”
“你胡说什么呢!” 梅冬香笑着摆手,丝毫没察觉柳荫语气里的异样,“我什么都不会,做饭、干活都不如程丹,人家怎么会喜欢我?我觉得他和程丹才是天生一对,一个能干,一个踏实,多般配啊。”
柳荫看着梅冬香一脸天真的样子,心里又气又嫉妒 —— 梅冬香明明得到了程炎火的关心,却还浑然不觉,而自己明明先表白,却连一封回信都得不到。她把信放回桌上,勉强笑了笑:“那可不一定,感情的事谁说得准呢。” 说完,她便借口还有事,匆匆离开了梅冬香家。
走出楼道,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柳荫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满是委屈和不甘 ——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梅冬香?为什么程炎火偏偏只对梅冬香这么好?不就是她在木屋里多住了几天。假如,假如再有机会去程家茆,一定不带梅冬香去。
梅冬香在家休养了半个月,脚伤终于彻底痊愈。她特意选了个周一的早晨,换上熨得平整的的确良衬衫和卡其布裤子,梳了个整齐的麻花辫,精神饱满地回到报社 —— 离开这么久,她早就想念和同事一起跑采访、趴在桌上改手写稿件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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