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香写完作业就回房睡了,叶桃端着煤油灯,领着程炎火来到隔壁的小房间:“这是春香和冬香姐妹俩的屋,你先在这儿住,冬香今晚跟我睡。” 她把灯放在床头的旧木桌上,又指了指叠得整齐的被褥,“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你放心住。” 说完便转身出去,“我去给你烧点热水,跑了一天路,洗一洗舒服。”
房门轻轻合上,程炎火看着屋里的一切,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 床上的床单泛着淡淡的皂角香,显然是刚洗过;旧木桌擦得干干净净,连桌角的缝隙都没落下灰。他坐在床沿,指尖摩挲着被褥的布料,过往的回忆一下子涌了上来:
当年去县城读高中,他背着又旧又破的棉被准备出门,叶桃婶抱着一床半新的被子追出来,说那是她结婚时的陪嫁,料子好,让他拿去学校,免得被同学笑话;每个周末回家,灶房里总摆着装满咸菜的罐头瓶,里面藏着炒豆或咸肉丁,衣服也总是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方方正正。
这房间紧连着灶房,只隔一层木板壁,灶房里烧水、倒水的声响清晰地传过来。木桌背面的板壁有一道细缝,能塞进手指,那边灶房的灯光透过细缝照进来,在水汽中晕成一片模糊的光斑。程炎火坐到桌前,掏出师父送的笔记本,想记下今天归乡的心情,可刚拿起笔,就见细缝里晃过一个人影 —— 是叶桃婶在洗澡。他的脸瞬间红了,连忙低下头,想起那晚暴雨夜的情景,努力平复心跳,可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往那道细缝瞟。
突然,房门被推开,叶桃婶走了进来。她刚洗完澡,穿着白色的背心和短裤,头发还带着湿气,比白天多了几分柔和妩媚。程炎火不敢抬头,慌忙把笔记本合上,手指紧紧攥着笔。
“热水倒在灶房的浴桶里了,你快去洗吧。” 叶桃婶的声音很轻,“洗完记得把灯吹灭,我先回房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程炎火松了口气,起身往灶房走。浴桶里的热水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一块新拆封的香皂,显然是特意为他准备的。他脱掉衣服泡进热水里,一天的疲惫瞬间被暖意包裹,舒服得忍不住叹了口气。直到热水渐渐变凉,他才擦干身体,穿上短裤,倒掉脏水,吹灭灶房的油灯,摸黑回了小房间。
他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顺手把门栓插上,刚走到床前,就听见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把门栓了?”
程炎火吓了一跳,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才看见床前挂着的蚊帐里坐着一个人影 —— 是叶桃婶!他瞬间尴尬得手足无措,愣了几秒,连忙转身想去开门,手腕却被叶桃婶轻轻拉住了。
“炎火,你想要什么,婶知道。” 叶桃婶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婶也是过来人,何况…… 我们早就不是外人了。你叔常年在外打工,一年回不来两次,婶心里也寂寞。”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但你放心,婶不会拖累你。等你把房子盖好,婶一定帮你找个好媳妇,让你安安稳稳过日子。”
程炎火僵在原地,手被叶桃婶握着,掌心的温度传来,却让他更加慌乱。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觉得无论说什么都不合适 —— 拒绝会伤了婶的心,默认又违背自己的心意。最后,他只能沉默着,慢慢在床沿坐下,心里像被乱麻缠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窗外的月光静静洒进来,照在两人身上,房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安静得有些让人窒息。
山村的清晨来得格外早,天刚蒙蒙亮,屋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 男人们扛着锄头往田间走,想趁着凉快查看庄稼;女人们拿着扫帚打扫院子,灶房里渐渐飘出炊烟;连靠砍柴火卖钱的人,都已经背着砍刀钻进了山里。程炎火被这熟悉的动静叫醒时,叶桃婶已经煮好了玉米粥,正等着他一起吃早饭。
饭后,叶桃婶领着程炎火去看分给他的田地:“就在馒头山脚,你去看看就知道,没人愿意要的地,才分给你这常年不在家的。”
馒头山就在眼前,两人沿着田埂走了两分钟,就看到一丘形似月牙的田绕着馒头山,地里种着的豆子倒长得绿油油的,看着很精神。
“这丘田叫‘月亮丘’,不光是形状像月亮,主要是地势高,水流引不过来,天旱的时候,连月亮都能‘晒死’庄稼。” 叶桃婶叹了口气,又指着田埂边的鸡脚印,“而且离村近,各家的鸡都爱往这儿跑,刚长出来的苗经常被啄,也有人叫它‘鸡啄地’。我现在只能种豆子、玉米这些耐干旱的作物,种水稻是想都不敢想。”
程炎火却没觉得失望,他蹲下身摸了摸田里的土,又抬头看了看田后小山的走势 —— 那小山的脉源,正好连着村后的主峰,像一条细脉,悄悄把主峰的灵气引到了这里。他忍不住笑了:“婶,这是块好地方!等豆子收了,我就在这里盖房子,比哪儿都好。”
“你疯了?” 叶桃婶连忙摆手,语气里满是反对,“我住村头都觉得孤零零的,你还往这儿盖?离主村远,晚上连个作伴的都没有,多不方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