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滨江饭店出来,顾雨薇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程炎火在饭桌上的表现,彻底颠覆了她对这个“山里少年”的认知——他不仅没露怯,还能句句戳中柳琴等人的痛处,那份从容与机敏,连她都暗自佩服。
可一想到父亲在江边的警告,她又陷入了矛盾:一边是程炎火带来的心动,一边是父亲“你们不合适”的断言,左右为难间,她忽然想起了南山静虚观的虚空道长。父亲的识人之术源自道长,若能请道长看看,或许能解开心中的困惑。
这天下午没课,顾雨薇特意回了家,找到正在看书的程炎火:“炎火,下午跟我去趟南山静虚观吧,带你见见我爸常提的虚空道长。”
程炎火一听要见那位精通易学、功夫了得的方外高人,顿时来了兴致,连忙点头:“好啊!我早就想拜见道长了。”
两人推着那辆崭新的凤凰自行车出门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毒辣的太阳烤得柏油路面泛着白光,连空气都带着灼热的温度,路旁的野菊花蔫头耷脑,花瓣上蒙着一层灰,连风都变得滚烫。
往南山去的路坡度越来越陡,顾雨薇骑了没一会儿就满头大汗,喘气都变得急促,再也带不动程炎火,只好跳下车推着走。
程炎火看着她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后背的衬衫都湿了一大片,连忙上前:“师姐,我来帮你推吧!”他伸手去扶车把,可长这么大,他连自行车都没碰过几次,刚一用力,车身就往旁边歪,两人手忙脚乱地去扶,还是没能稳住——连人带车“哐当”一声翻倒在路边,车轮还在空转。
“你怎么连自行车都不会推啊?”顾雨薇又气又笑,看着程炎火满手的灰尘和通红的脸颊,后面的责备话又咽了回去。
程炎火蹲在地上,挠了挠头,声音里满是愧疚:“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就没碰过自行车,对不起啊师姐,还让你摔了。”
顾雨薇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重新扶起自行车:“还是我来吧,你在后面帮我搭把手就行。”程炎火赶紧应下,双手扶着车尾,跟着她一步步往上走。两人踩着滚烫的路面,听着彼此的喘气声,倒也多了几分不一样的默契。
好不容易到了静虚观,眼前的景象瞬间凉爽下来——高大的松树遮天蔽日,枝叶交错间洒下斑驳的光影,山风穿过林间,带着溪水的清凉,吹散了满身的燥热。
观旁的小溪潺潺流淌,水声清脆,虚空道长正独自一人坐在溪边的草屋里,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慢悠悠地扇着,目光落在奔腾的溪水之上,神情悠然自得,仿佛与这山水融为了一体。
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小童子看到他们,连忙上前引路,笑着对道长说:“师父,顾小姐来了,还带了位客人。”
虚空道长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顾雨薇身上,又转向程炎火,白须飘飘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雨薇,今天怎么有空上山了?这位是?”
“道长,这是我爸的学生,程炎火。”顾雨薇走上前,语气恭敬。
“哦?”虚空道长眼睛一亮,点了点头,目光在程炎火身上细细打量,连连点头,“听你爸提起过,说收了个好徒弟,今日一见,果然是好后生!眉眼间有股韧劲,是个能成大事的。”他抬手示意,“来,都坐吧,这草屋靠着溪水,比观里的房间凉快多了。”
程炎火连忙上前,双手作揖,躬身行礼:“晚生程炎火,拜见道长。”他的动作虽有些拘谨,却透着真诚。虚空道长看着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回荡在林间。
顾雨薇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弄懵了,疑惑地问:“道长,您怎么突然笑了?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对?”
虚空道长摆了摆手,止住笑,自己先在竹椅上坐下,拿起桌上的凉茶倒了两杯:“没什么,就是见这后生顺眼。你们今天特意上山,想必是有事情吧?”
顾雨薇和程炎火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她端起凉茶喝了一口,清凉的茶水顺着喉咙往下滑,瞬间驱散了燥热。她定了定神,才开口说道:“道长,我们今天来,是想请您帮我们看看运势,也解解心里的困惑。”
虚空道长捻着胡须,嘴角带着笑意:“你爸的相术虽说不如我精深,但也能看个七八分,怎么不找他,反倒来问我?”
顾雨薇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长您说笑了,我爸那点本事,不都是跟您学的嘛!在您面前,他也就是个学生,我们自然更信您的眼光。”
虚空道长眯起眼睛,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语气放缓:“那你们想知道什么?是前程,还是别的?”
顾雨薇心里犹豫了一下,看了眼身旁的程炎火,才轻声说道:“什么都想知道,只要道长肯说。”
虚空道长拿起蒲扇,慢悠悠地扇了两下,目光落在顾雨薇身上,语气认真:“你这姑娘,聪明伶俐,性子也活络。眼下好好工作,趁着年轻,多补补功课——现在政策好,争取拿个更高的文凭,日后在教育系统里好好干,混个局长、校长当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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