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房的屋顶挡不住清晨的微光,我翻身坐起,砖房里弥漫着柴火余烬的气息。我伸了个懒腰,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砖房角落的陶缸,收集压榨的野葡萄汁,正在黑暗中静静发酵,再过五天,就能酿成醇香的葡萄酒了。
可一想到即将酿成的葡萄酒,我忽然皱起了眉。之前为了应急,用椰壳挖空做过容器,可椰壳的纤维会吸走酒的香气,口感大打折扣。这是我耗费七八个月才有了雏形的葡萄酒,种植、去梗、压榨、密封发酵,每一步都格外用心,这么金贵的酒,总该配个像样的杯子才对。
我的目光扫过一个闲置的陶罐,心里忽然一动。那里面装着二百多克金沙,是我在溪流淘铁砂时得到的。当时只是觉得这些金灿灿的颗粒好看,又想着或许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就随手装进了陶罐里,没想到此刻竟成了最合时宜的材料,黄金的熔点底,容易塑形。
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在脑海里炸开:用黄金铸个酒杯!
这个想法让我浑身一热,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黄金的熔点只有1064摄氏度,比铁低得多,我的炼铁炉虽然主要用来炼制铁器,但只要控制好火候,完全能将黄金熔化;而且黄金质地柔软,延展性好,塑形容易,铸出来的杯子不仅美观,还不会影响酒的口感,前边炼制掏耳勺的经验历历在目。更重要的是,我要在杯子上刻上一个特殊的图案——五星内嵌“八一”的军徽。那是我穿了俩年军装的信仰,是刻在骨子里、融入血液里的印记,哪怕身处荒岛,远离祖国和战友,这份军人的荣耀与爱国情怀,也绝不能丢。
说干就干,军人的作风就是雷厉风行。第一步是制作模具,这是铸杯的关键,容不得半点马虎。我从黏土区里,挖了一大块细腻无杂质的黏土泥,加水反复揉捏、捶打,直到黏土变得软硬适中,既不粘手,也不易开裂。把黏土分成均等的两块,一块做杯身的外模,一块做内模。外模要做得厚实些,厚度大约两厘米,这样才能承受住熔化黄金的高温,防止浇铸时炸裂;内模则要比预想的杯身小一圈,留出大约三毫米的空隙,作为黄金杯壁的厚度。
我把外模放在平整的石板上,用手掌按压出大致的杯形轮廓,然后用木勺慢慢挖空内部,一边挖一边用手指摩挲内壁,确保表面光滑平整。外模顶部挖了一个直径约两厘米的小圆孔,作为浇铸口;底部则垫了一层干燥的细沙,这样既能固定模具,也方便冷却后脱模。内模的制作更精细,我用一块圆形的鹅卵石作为辅助,将黏土均匀地裹在上面,然后慢慢打磨塑形,直到和外模的内部轮廓完美契合,最后在底部扎了几个细小的透气孔,防止浇铸时产生气泡,影响杯子的品相。
接下来,便是最费心思、也最神圣的一步——刻画军徽。俩年军旅生涯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翻涌:新兵连第一次穿上军装,班长亲手为我戴上帽徽、领章,反复叮嘱我“五星闪耀的地方,就是我们的信仰”;演习时在暴雨中坚守阵地,浑身湿透、冻得发抖,却因为看到军旗上的五星,就生出了无穷的力量;退伍那天,战友们相拥而泣,每个人帽檐上的军徽都闪着光,我们齐声喊着“若有战,召必回”,泪水模糊了双眼,却清晰了心底的誓言。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轻轻抚过外模的内壁。军徽的比例必须精准,五星要规整对称,每个角的角度都要保持一致,不能有丝毫歪斜;“八一”二字要刻在五星的中心,“八”字舒展有力,“一”字笔直挺拔,间距恰到好处,才能显出军徽的庄严与神圣。我屏住呼吸,手腕稳得像架在枪托上瞄准目标,木刀的尖端轻轻划过黏土,留下清晰的线条。
刻五星的时候,我特意放慢了速度,每一笔都反复比对,确保五个角的长度相等、弧度流畅。刻到“八一”二字时,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心底翻涌的情感。那是对军营的眷恋,对战友的思念,对祖国的忠诚。我用木刀把线条一点点修得更精致,将五星的棱角打磨得圆润却不失锋芒,让“八一”二字的笔画更加利落清晰,确保浇铸时,黄金能完美填充图案的每一个细节。
模具做好后,我把它搬到通风向阳的地方晾干。这个过程需要耐心,不能暴晒,只能让其自然风干,否则黏土会开裂。趁着模具晾干的空档,我开始检修炼铁炉,确保它能稳定运行。我仔细清理了通风口的杂物,保证空气流通顺畅;又把鼓风机擦清理干净,检查了传动装置。
我往炉膛里添了些干燥的干草和细柴,作为引火物,然后架上几根粗壮的木炭。点燃引火物后,我转起鼓风机,缓缓送风。火苗从柴堆里窜出来,舔舐着炉膛内壁,发出噼啪的声响,橘红色的火光映红了我的脸。
等了大约四十分钟,炉膛里的硬木已经燃烧得很充分,火焰变成了明亮的橙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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