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海风彻底褪去了最后一丝温和,裹挟着雨林的湿气和刺骨的寒意,日夜不停地冲刷着海岛。清晨的营地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踩上去“咯吱”作响,呼出的气息瞬间凝结成白雾;到了午后,阴沉的天空常常会落下淅淅沥沥的冷雨,打在身上又冷又疼。自从十一月下旬雨季正式来临,我就知道,真正的生存考验才刚刚开始——抵御严寒和潮湿,成了比寻找食物更迫切的任务。
十一月积攒的十四张盐渍兔皮,此刻成了我最宝贵的财富。这些兔皮经过近一个月的阴干,已经完全失去水分,变得干燥坚韧,表面泛着淡淡的盐霜,摸起来粗糙却厚实。第七天一早,我就把所有兔皮搬到帐篷里,摊在干燥的棕榈叶上,用陨石斧轻轻敲打,去除残留的盐粒和灰尘。兔皮的边缘有些发硬,我用石刀小心翼翼地修剪整齐,然后按照大小分类——大一些的兔皮用来做外套,小一些的拼接起来做褥子,边角料则留着备用。
缝制衣物最关键的是针线。我没有针,就从海边捡来几根坚硬的鱼骨,用石刀慢慢打磨成细长的骨针,针尾钻了一个小小的针孔;没有线,就把棕榈绳拆成更细的纤维,再用两根纤维相互缠绕,搓成坚韧的细线——这种细线虽然不如棉线柔软,但足够结实,能牢牢锁住兔皮的边缘。一切准备就绪,我坐在庇护所里,借着从棕榈叶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开始缝制兔皮褥子。
褥子需要足够宽大厚实,才能抵御地面的寒气。我挑选了八张大小相近的兔皮,将它们的毛面朝内,边缘对齐,用骨针穿起棕榈线,一针一线地缝合。我的针法很笨拙,针脚歪歪扭扭,有时候线拉得太紧,会把兔皮扯得变形;有时候线又太松,针脚之间留有缝隙。但我毫不在意,只想着把它们牢牢缝在一起。指尖被骨针磨得发红,甚至不小心被扎出了血,我就用水冲洗一下,咬着牙继续。整整花了两天时间,一张一米宽、一米六长的兔皮褥子终于缝好了。把它铺在庇护所的地面上,厚厚的兔毛柔软蓬松,踩上去温暖舒适,再也不用忍受地面的冰冷和潮湿。晚上躺在上面,身体被温暖包裹着,连做梦都踏实了许多。
接下来是缝制兔皮外套。我用剩下的兔皮,打算做一件带帽子的短款大衣。先把两张兔皮横向缝合,作为外套的前片,另外两张纵向缝合,作为后片,然后将前后片的肩部和侧缝对齐,慢慢缝起来。外套的领口和袖口需要格外厚实,我又把剩下的两张兔皮剪成窄条,缝在领口和袖口处,增加保暖性。帽子则用一张完整的兔皮制作,缝在外套的后领上,边缘垂下来,刚好能遮住耳朵和脸颊。为了方便穿脱,我在衣服的前襟缝了几根棕榈绳做的扣子,对应的位置缝了布环。剩下的做了一双皮靴,以前的鞋子已经破败不堪。这件兔皮外套虽然看起来粗糙简陋,甚至有些滑稽,但穿上身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厚重的兔毛隔绝了寒风,身体瞬间被温暖包裹,之前那种冻得瑟瑟发抖的感觉荡然无存。我把帽子戴上,拉到眉骨处,只露出一双眼睛,任凭外面寒风呼啸,身体里却暖烘烘的。
解决了保暖问题,接下来就是防雨。十二月的雨越来越频繁,常常一下就是一整天,虽然庇护所和阴干房能遮挡一部分雨水,但外出检查绳套或收集物资时,还是会被淋得浑身湿透。潮湿的衣物贴在身上,不仅寒冷刺骨,还容易生病。我决定用棕榈叶制作一件雨衣。
制作雨衣的棕榈叶需要选择那些宽大、厚实、纤维坚韧的。我冒着小雨,钻进雨林边缘,挑选了几十片新鲜的棕榈叶,用石刀从根部割下,带回营地。先把棕榈叶平铺在地上,放在通风处阴干半天,去除多余的水分,这样制作出来的雨衣更耐用。然后,我把棕榈叶分成若干组,每组用五片棕榈叶,将它们的叶柄对齐,叶片向一侧重叠,重叠部分大约占叶片的三分之一,这样可以有效防止雨水渗漏。用棕榈绳将每组棕榈叶的叶柄牢牢捆紧,做成一个个长条状的“雨叶片”。
接下来,就是将这些“雨叶片”拼接成雨衣。我先做了一个简单的背心样式,将“雨叶片”从下往上层层叠压,用棕榈绳在边缘处缝合固定,每一层都要压住上一层的边缘,形成类似鱼鳞的结构。雨衣的领口和袖口用较窄的“雨叶片”缝合,收紧边缘,防止雨水从缝隙流入。为了方便活动,我在雨衣的两侧留了开口,用棕榈绳做了简单的束带。最后,我还做了一顶配套的雨帽,用几片完整的棕榈叶拼接而成,边缘向下垂,能遮住头部和后颈。
这件棕榈叶雨衣虽然沉重,而且有些扎人,但防雨效果出奇地好。穿上雨衣,再戴上雨帽,外面套上兔皮外套,即使在大雨中行走,身体也能保持干燥。雨水落在棕榈叶上,顺着叶片的纹路滑落,不会渗透进来。唯一的缺点是,经过雨水浸泡后,棕榈叶会变得更加沉重,但在这座荒岛上,能有一件防雨的衣物,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