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清晨,我带着木铲出发了。木铲是用昨日砍倒的硬木树干制成,今天稍作加工,直径约十厘米,边缘用尖石反复打磨得略显锋利,手柄处缠绕着晒干的藤蔓增加摩擦力。溪流聚集处的泥土湿润松软,接着昨日挖好的那大约五十米的水渠,开始今天的工作。第一铲下去,带着青草与腐叶气息的泥土轻易被撬起,顺着木铲滑落。没有量尺寸的工具我只能大致按照预设尺寸挖掘,先用木铲在地面划出约30厘米宽的痕迹,再顺着痕迹向下挖20厘米,确保渠底平整,水流能顺势流淌。机械地重复着“插入、撬动、倾倒”的动作,汗水很快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泥土里洇出小小的湿痕,后背的衣衫瞬间被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
起初的进度还算顺利,前两百米多是肥沃的腐殖土,夹杂着落叶和细小的草根,木铲挥动起来不算费力。但到了下午,土层渐渐变硬,草根也变得粗壮坚韧,常常缠绕在铲头上,需要双手紧握木柄用力撕扯才能清理干净。更麻烦的是,硬土层下的泥土黏性渐增,每挖一铲都要格外用力才能保持20厘米的深度。手掌与粗糙的木柄反复摩擦,很快磨出了水泡,水泡磨破后,被汗水一浸,钻心的疼痛顺着手臂蔓延开来,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继续挖掘。
夕阳西下时,水渠仅推进了六十多米,而第一把木铲的铲头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回到营地,我坐在篝火旁,用尖石小心翼翼地修正铲头——这绝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工程,30厘米宽、20厘米深的标准绝不能打折扣,否则水流会因渠道过窄或过浅而受阻。夜里,海风裹挟着湿气吹进基地,我蜷缩在树叶铺成的“床”上,手臂酸痛得难以入眠,耳边仿佛还回响着木铲挖掘泥土的“沙沙”声。
第九天,裂痕终究变成了无法挽回的断裂。当我用木铲撬动一块半埋在土里的鹅卵石时,“咔嚓”一声脆响划破清晨的宁静,木铲从铲头与手柄的连接处彻底断开,半截铲头落在泥土中,沾满了泥泞。我握着光秃秃的手柄愣在原地,一股强烈的无力感瞬间涌上心头——这把木铲是我耗费半天心血制成的,如今却只撑了两天半。但沮丧没有持续太久,荒岛从不同情弱者,我扔掉断裂的铲头,转身走向树林深处,开始寻找新的硬木原料。
制作木铲的过程比挖掘更磨人。我需要在茂密的树林中筛选直径合适、质地坚硬的树干,用燧石一点点削去枝丫,再将顶端斜削铲状,打磨出锋利的刃口,确保能顺利切入泥土。整整一个上午,我才勉强做好第二把木铲,铲头比第一把更薄,也更脆弱——岛上适合制作工具的硬木很少。
下午回到水渠旁,我改变了策略,遇到石头不再硬撬,而是用木铲在周围挖出一圈缝隙,拿木铲另一边撬起来,再用双手将石头慢慢移出,避免铲头受力过大。这一天,水渠推进了五十多米,保持着大约30厘米宽、20厘米深的规格,而第二把木铲的边缘已经被磨得参差不齐,原本锋利的刃口变得钝挫。夜里,我在篝火边仔细打磨木铲,同时规划着接下来的路线——根据白天的探查,前方三百米处将会遇到厚厚的黏土层,那无疑是更大的挑战。
第十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背着木铲出发了。果然,挖到三百八十米处时,湿润松软的泥土突然变成了黏稠的黏土。这种黏土黏性极强,一铲下去不仅难以撬动,还会牢牢粘在铲面上,形成厚厚的泥层,需要用石块反复敲打才能清理干净,严重影响挖掘效率。更棘手的是,黏土质地坚硬,要保持20厘米的深度,每一下都要耗费双倍力气,木铲在黏土的挤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像是随时都会断裂。我不得不放慢速度,先用木铲在黏土上划出网格状的沟壑,将大块黏土分割成小块,再逐一撬起清理,确保渠道宽度和深度不偏差。
到了傍晚,我的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肩膀也变得僵硬麻木,连吃饭时握野果的手都在不停发抖。这一天,水渠仅推进了三十多米,而第二把木铲的铲头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弯曲,再难精准控制挖掘角度。
第十一天到第十三天,挖掘工作陷入了胶着状态。黏土下面藏着不少尖锐的石块,稍不留意就会损伤木铲。为了保持30厘米的宽度,我必须小心翼翼地清理两侧黏土,避免渠道坍塌;20厘米的深度则需要不断向下掘进,每一次铲下去都像是在与顽固的敌人对抗。第十二天下午,意外再次发生。我正用力撬动一块嵌入黏土的尖锐石块时,脚下突然一滑,身体重心前倾,木铲猛地撞到石块上,“咔嚓”一声脆响,铲头直接从中间断裂成两截。
我坐在黏土地上,看着断裂的木铲,心里又气又急。连续五天的高强度劳作已经耗尽了我的体力,如今工具又遭损坏,绝望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知道,放弃就意味着前功尽弃,30厘米宽、20厘米深的渠道已经挖了近四百米,绝不能半途而废。当天傍晚,我在树林深处找到了一根坚木,质地坚硬如铁,却也更加难以打磨。借着篝火的微光,反复打磨木铲,手指被尖石划破了好几道口子,。直到深夜,第三把木铲终于成型,铲头比前两把更窄,但刃口打磨得更加锋利,手柄处也用藤蔓缠了好几圈加固,确保能承受黏土的阻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