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树叶铺就的“床”上睁开眼时,睫毛还沾着细密的水珠,现在的雾水比在海上的时候多得多,可惜有了椰子之后我就再也不想像在救生艇上那样费力的收集雾水了。意识回笼的第一秒,我便坐起身——不是因为饥饿,而是本能地看向火坑,那是我在这座孤岛上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火坑深处,昨夜压下的木炭还凝着暗红的光,像沉睡的火种,只需一点外力便能重燃生机。我将枯枝小心地搭在火坑上,然后添加枯叶,用一根木棍轻轻拨弄,让空气钻进炭火的缝隙,暗红的光渐渐明亮,先是窜起几缕青烟,随即舔舐着枯枝,燃起橘红色的火苗,“噼啪”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火燃得稳定后,我摸起一个椰子,驾轻就熟的对付了早餐。十几天来碳水跟蛋白质的缺少,使我的体重变得越来越轻。
我将背筐背到肩上,调整好藤蔓编织的背带,让它稳稳地贴在背上。今天的目标很明确:一是深入树林寻找淡水,二是为陨石斧头打造木柄,三是到海滩补给食物。背筐里还剩两个椰子,是我预留的“应急水源”,剩下的生蚝被我扔掉了,害怕隔夜海鲜把肚子吃坏。每一步行动都必须小心翼翼,在这座资源匮乏的荒岛上,任何一丝危险都可能致命。
最后看了一眼火坑,确认火苗不会轻易熄灭,我握紧木矛,转身走进了荒岛深处的树林。树林里比沙滩昏暗许多,高大的榕树与棕榈树交错生长,浓密的枝叶织成天然的穹顶,将天光切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铺满腐叶的地面上。我沿着低洼处行走,这是寻找水源的关键——雨水往往会在地势低处汇集,形成临时水洼,或是渗透进地下,滋养出喜水的植被。
地面渐渐变得潮湿,鞋底沾着的腐叶开始黏腻,我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前方出现一片丛生的野芋,宽大的叶片上挂着晨露,这是水源附近常见的植物。野芋头虽然有毒,但是把它彻底煮熟毒性会大大降低,而且富含蛋白质、碳水化合物、维生素和矿物质等营养成分,可以少吃,我用手跟木矛刨了七八个个头比土豆大一点的芋头放入背包。
拨开茂密的叶片,仔细查看脚下的土地,却只看到湿润的泥土,没有半点水洼的痕迹。继续往前走,地势渐渐升高,潮湿的腐叶变成了干燥的沙土,野芋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耐旱的灌木丛。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喉咙又开始干涩起来,嘴唇泛起白边。我不甘心,又在树林里穿梭了一个多小时,检查了每一处岩石缝隙,剥开了每一片可疑的苔藓,甚至用手挖掘地面,却始终没有找到半点淡水的影子。
疲惫与失望像潮水般涌上,焦虑毫无用处,幸好有野生芋头给我一丝安慰。我强迫自己冷静——淡水暂时无望,但陨石斧头的木柄必须尽快搞定。有了斧头,我才能砍伐木材、甚至给自己建一座有模有样的房子,不用像现在一样风餐露宿。
打起精神,我开始搜寻适合做木柄的木材,木柄的要求很高:粗细要适中,质地要坚硬且有韧性,不易断裂;还要足够笔直,方便握持发力。我在树林里穿梭,棕榈树的枝干太柔软,榕树的枝干过于粗壮且纹理杂乱,灌木的枝条要么太细,要么布满疙瘩。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时,一棵生长在岩石缝隙中的硬木树映入眼帘。它不过两米高,枝干挺拔,树皮呈深褐色,摸上去坚硬光滑,其中一根侧枝的粗细和形态,恰好符合我的要求。
我握紧木矛有石尖的那一端,对准侧枝与树干的连接处用力锯。石片虽锋利,但硬木的质地远超想象,每一次推拉,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继续坚持。不知锯了多久,手臂酸得几乎抬不起来,终于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侧枝应声而断,重重地摔在腐叶上。
捡起这根来之不易的木柄原料,我仔细检查:笔直无弯,质地坚硬,表面没有裂痕和疙瘩,完美。我小心翼翼地削去树皮,露出里面淡黄色的木质,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带着天然的木纹,我忍不住挥了挥,手感极佳。
我扛起木柄,背上背筐,快步向树林外走去。回到火坑旁时,火苗依旧稳定燃烧,只是比离开时小了些。我立刻从背筐里掏出椰子,凿开后大口喝着椰汁,甘甜的汁液滋润着干涩的喉咙,疲惫也消散了大半。坐在礁石上休息了半小时,体力稍稍恢复,我便开始组装陨石斧头。
我将陨石石刃放在地上,一端厚重,另一端较薄,正好可以嵌入木柄。用石片在木柄粗的一端中间慢慢磨空,这步最考验耐心,力道稍重就可能将木柄凿裂。我屏住呼吸,一点点地凿挖,将凹槽磨透得与石刃末端严丝合缝。随后,又削了两根木楔子拿石头钉入凹槽,然后拿柔韧的树皮搓了一根绳子,紧紧缠绕在木柄与石刃的连接处,一圈又一圈,缠得密不透风,再打一个结实的死结。为了加固,我刮下一些树干上的树脂,均匀涂抹在藤蔓外侧——树脂黏性极强,干燥后便能将三者牢牢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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