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我真傻,真的,我就不该提那个捞什子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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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光阴悄然流逝。
雷蛰的身体在家人的陪伴下顺利恢复着。像经历严冬后缓慢复苏的植物,衰败的内里重新焕发出生机。
表面的创伤在顶尖医疗和王室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已然愈合结痂,只留下淡淡的粉痕。剧痛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空虚感,不管做什么都伴随着挥之不去的虚弱无力——这倒是正常,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不正是抽走了部分生命力。脚步虽能如常迈开,却失了些往日沉稳的力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
他有逐步恢复去训练场的训练,只是训练场检测完他的身体情况后,都只给出难度极低的基础方案——连小伊的训练强度都在他之上。
他也没法像以前亲自上阵给雷伊当陪练对手,只能坐在训练场的观战席,给结束对练的雷伊提出指导建议。
尽管每次小伊都认真接受并执行,眼底的信赖敬仰也从未改变、但——
【久违的,他还是感到了弱小带来的无力】
最深的隐患仍在体内——元力源如同一个缓慢旋转的混沌漩涡,艰难地消化、转换着那些来自雷暴深渊桀骜难驯的原始雷系元力。医疗官严肃的叮嘱依旧高悬于心头:最起码一年内,不能使用元力,最好等到那些元力完全转换成功。
冰系元力每天都在旁观金紫色与深紫色元力的缠斗,为了保护元力源深处的核心不会因为暴虐的交战损坏,澄澈的冰蓝将整个元力核心包裹在内,安安静静守护着。
这一个月里,雷蛰记着雷伊的话,也记着自己对弟弟未来的考量,开始有意识地拉开与雷狮的距离:不再允许他像以前那样随时扑进怀里,减少了陪伴雷狮玩耍的时间,甚至在他撒娇哭闹时,也刻意板起面孔,要求他“独立”、“像个男子汉”。
效果么……只能说差强人意吧。
雷狮确实不再像个小尾巴一样时刻黏着,但那双紫水晶般的大眼睛里的失落和委屈几乎要溢出来了。他变得有些沉默,更多时候只是远远地看着雷蛰,小嘴紧抿着,带着一种被抛弃小兽般的倔强和不解。
这天午后,雷蛰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翻阅一本星域地理志,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雷狮没有像往常一样跑过来,而是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就那么定定地望着他。
兄弟俩就这么一站一坐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当哥哥的先妥协。
雷蛰放下书,轻轻叹了口气,对他招招手:“布伦达,过来。”
雷狮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像被点亮的火苗,但脚下却迟疑着,似乎在确认这不是又一次“独立训练”。
“过来。” 雷蛰的声音放得更柔缓了些。
小家伙这才迈开小腿,慢慢地蹭了过来,停在雷蛰膝前,仰着小脸,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和一丝残留的委屈。
雷蛰伸出手,指尖掠过他柔软的发顶,没有像以前那样将他揽入怀中,只是轻轻抚摸着。“为什么,” 他轻声问,带着一丝不得解的困惑,“为什么这么喜欢来找哥哥?”
雷狮仰着脸,阳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镀上一层薄薄金色的辉光。
他专注地望着哥哥。
一个月的休养让雷蛰清减了许多,本就精致的轮廓显得愈发清晰,下颌线流畅而略显单薄,皮肤是久不见强光的冷白色,在阳光下仿佛透明的白玉。紫罗兰色的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颊边,衬得那双蓝紫色的眼眸似缀着几尾萃蓝流星,沉静而疏离。
【为什么?】
小小的雷狮心里,这个问题的答案像泉水一样自然涌现。
【因为从布伦达睁开眼、认识这个世界开始,看到最多的,就是哥哥。】
【哥哥的气息是最好闻的,像雪后的松林,又带着一丝安心的药草香;】
【哥哥的声音是最好听的,像永夜城冬天屋檐下凝结的冰凌,轻轻敲击时发出的清响,或是那对耳坠被他拨动时的空灵回音;】
【哥哥……是最好看的。比花园里最漂亮的花还要好看,比王冠上最亮的宝石还要耀眼;】
他在教导下,磕磕绊绊学会“妈妈”这个词的时候,这个模糊的、代表着温暖和安全的形象,就已与眼前这个清冷又温柔的哥哥重合了。
在他年幼的心灵里,“哥哥”和“妈妈”,就是同一个词,代表着世间最珍贵、最想靠近的光。】
“喜欢哥哥,” 雷狮的声音软糯而清晰,带着孩童特有的直白和认真,“哥哥…像妈妈。”
雷蛰微微一怔。蓝紫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一抹裹挟着无奈的温和浅笑。他只当是孩子天真无邪的童言稚语,是依赖感的另一种表达。他揉了揉雷狮的小脑袋:“布伦达,哥哥就是哥哥。”
雷狮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小嘴又微微撅起,但没有反驳,只是用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执拗地看着雷蛰,仿佛在无声地强调自己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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