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香被吓得连滚带爬地回了家,一头栽倒在炕上,浑身还止不住地发着抖。
她眼神涣散,直勾勾地盯着炕顶的房梁,嘴里反复喃喃着:“老头子……陈安那丫头,不是个好东西啊……绝不能让红军娶她,万万不能让红军娶她……”
张铁牛一进门就瞧见她这失魂落魄的模样,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看这婆娘的鬼样子,准是没听他的话,跑去跟陈安那丫头瞎搅和了。一股火“腾”地就从脚底窜到了天灵盖,他也不说话,两步跨到炕边,扬手就甩过去一个大嘴巴子。
“啪”的一声脆响,在狭小的屋子里格外刺耳。
王桂香被打得偏过头去,半边脸颊霎时浮起五道红印子。她“哎哟”一声,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从混沌里拽了出来,涣散的眼神猛地聚焦,捂着脸蛋瞪向张铁牛,先前的呆滞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泼妇般的蛮横。
她猛地从炕上蹿起来,对着张铁牛就扑了过去,双手胡乱地抓挠着,嗓子眼里发出尖利的嚎叫:“好你个张铁牛!你敢打我?老娘给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累得命都快没了,你倒好,上来就敢打老娘的脸!我跟你拼了!”
张铁牛眉头皱得更紧,眼里满是不耐烦的嫌恶,仿佛在看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脏东西。他轻而易举地拨开王桂香的爪子,又是一个更狠的巴掌扇了过去,力道大得让王桂香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清醒了吗?谁让你去招惹陈安的?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蠢玩意!头发长见识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怪不得几个儿子里,就红军那小子没出息,全是被你这老娘们给惯的!”
王桂香被这一巴掌打懵了,脸颊火辣辣地疼。
张铁牛这眼神,这语气,跟早些年他喝醉了酒打人的模样一模一样。那些被打得钻桌子底、连哭都不敢大声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她浑身一哆嗦,刚才那股子撒泼的劲瞬间就瘪了下去,连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她捂着脸,像只受惊的鹌鹑:“老头子,我……我错了,你消消气,消消气……”
顿了顿,她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这也不是……不是想着先跟陈安打好关系吗?万一被张前进家的抢先笼络去了,那红军……那红军不就没指望了?”
一想到陈安,王桂香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上露出几分真切的惊恐,抬眼看向张铁牛,语气里带着点哀求:“老头子,陈安那丫头……她跟她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厉害得很啊。”
她咽了口唾沫,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陈安,她真不是……不是个善茬,心思深着呢,红军那老实性子,肯定斗不过她的。咱……咱还是换个人吧,换个温顺点的,行不行?”
张铁牛斜睨着她,眼神里满是轻蔑。换个人?说得轻巧。这村里适龄的姑娘就那么几个,陈安虽说厉害了点,可有房有工作,红军上哪再找那么合适的?
女人再厉害,嫁过来还不是得听男人的?娶陈安这事儿,利大于弊,哪能因为这蠢婆娘几句话就改主意。
他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安分点,再敢瞎折腾,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老房子不隔音,张铁牛老两口在正屋又吵又打的动静,隐隐约约地漏到了其他几间房里。
东屋的吴春燕听见声音,朝坐在炕边擦脚的张强军努了努嘴。
“你爹娘这大半夜的,又闹什么呢?听着动静,公爹像是动手了。你这当大儿子的,真就不去劝劝?”
张强军放下手里的毛巾,大手一伸就揽过媳妇的腰。
“劝啥劝,没事。估摸着又是娘犯蠢,惹爹不痛快了。等爹那火气下去,打两下也就消停了。真要是天大的事,红英那丫头早就蹿过去劝了。”
他说着,手就不老实地往吴春燕怀里钻,声音里带上了几分腻歪,“媳妇,别管他们老两口的瞎折腾,咱管好自个儿的事,给宝儿再添个弟弟呗。”
吴春燕虽不待见王桂香,可真要伴着婆婆的哭嚎声做那事,心里总觉得膈应。
她一把推开张强军那只不安分的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做什么做?一天到晚脑子里就没点正经的,净惦记着床上那点事!你也不睁眼瞧瞧,宝儿都快五岁了,还得跟铁蛋、钢蛋仨小子挤在那间小破屋里,炕都快睡不下了。这要是再生一个,难不成让孩子们蜷在灶房柴堆上?”
“你当爹的,就不能上点心?琢磨琢磨怎么给孩子们腾间宽敞点的屋子,总不能让几个娃一辈子挤在那巴掌大的地方吧?
吴春燕越说越委屈:“你二弟三弟好歹是俩人挤一间,张红英一个做姑姑的,心眼比针鼻儿还小!前阵子我说让宝儿跟她挤挤,她倒好,梗着脖子说啥也不肯,就她金贵,一个人霸着间屋子,也不嫌臊得慌!”
张强军被媳妇数落得没了兴致,悻悻地收回手,咂咂嘴辩解:“急啥?红英早晚是要嫁人的,等她出了门,那屋子不就归铁蛋、钢蛋了?
媳妇你再忍两年,到时候红英的彩礼一到手,咱们就再起一间房子,保准让孩子们住得舒坦。”
西屋里,张建军正借着灯光看报纸,正房的吵闹声钻进来,让他手里的动作一顿,他这才探亲回来几天,家里就没安生过,他娘三天两头就得搞点事出来。
“二哥,别看了。”躺在里侧的张红军探出头,看着他略显烦躁的侧脸,轻声道,“咱娘那性子,你还不知道?也就爹能治得了她。她要是没错,爹也不会动手。”
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好奇,往张建军身边凑了凑,“二哥,你有空不?给我讲讲部队里的事呗。你们文工团的女兵,是不是都特别好看?就跟《马兰花开》里的马兰似的,又精神又俊?”
一提部队的事,张建军心里的那点厌烦顿时散了,眼里亮了亮,放下报纸坐直身子,眉飞色舞地给弟弟讲起文工团的女兵们:“那可不!个个都是俏姑娘,穿着军装,扎着小辫,唱起歌来比黄莺还好听,还会拉手风琴……”
家里的三个儿子,像是约好了似的,对母亲挨打的事都懒得掺和。在他们心里,王桂香要是没做错事,张铁牛怎么会动手?多半是王桂香又胡搅蛮缠,就该受点教训。
只有最东头那间小屋的张红英,竖着耳朵听着父母屋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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