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关门后,转身看向大鹅。那鹅像是察觉到危险,扑腾着翅膀“嘎嘎”叫,脖子伸得老长,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着很有几分威慑力。
方才陈安拎它回来时,这鹅就没少啄她的手,现在还想跟她叫板?她挽了挽袖口,从厨房拿出菜刀,在磨刀石上磨了两下,刀刃映着光,连空气里都多了几分“杀气”。
没一会儿,菜刀就磨得锋利无比。烧上一锅开水,陈安利落处理好大鹅后,就开启空气净化器。
先将方才剥离下来的鹅油切成小块丢进锅里。灶膛里的火苗舔着锅底,鹅油在锅里慢慢融化,发出“滋滋”的轻响,很快就渗出清亮的油汁,不用额外加油。
等油香飘出来时,陈安抓了把葱段、几片生姜、几瓣拍扁的蒜瓣,再丢进两个干红辣椒,扔进锅里快速翻炒。香料的辛香瞬间被热油激发出来,混着鹅油的荤香。
新鲜现杀的鹅肉不用焯水去腥味,把洗干净沥干水分的鹅肉块直接倒进锅里,大火快速翻炒。鹅肉刚下锅时还带着水汽,在热油里“噼啪”作响,随着翻炒,水分渐渐蒸发,鹅肉表面慢慢泛起金黄的焦色,紧实的肉质也开始收缩,油脂进一步被逼出,整个锅里都飘着浓郁的肉香。
等每块鹅肉都炒至变色、边缘微焦时,她手腕一扬,往锅里倒了三勺酱油,又撒了一小把冰糖,加少许盐,手里的铲子快速翻动,让酱油的咸香、冰糖的微甜和盐的鲜味充分融合,均匀裹在每一块鹅肉上。不过片刻,原本金黄的鹅肉块就裹上了一层油亮的酱色,看着愈发诱人。
接着她往锅里添了足量的开水,水量刚好没过所有鹅肉块,摸出一小把八角、几片山楂干,两颗干香叶丢进去,盖上厚重的木锅盖,把灶膛里的火调小慢慢煨着。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地轻轻翻滚,热气从锅盖的缝隙里钻出来。
炖差不多一个小时,陈安掀开锅盖,用筷子戳了戳鹅肉,已经能轻松戳透,又往锅里丢了一把泡好的土豆干,再盖上锅盖继续炖。土豆干吸满了鹅肉的汤汁,炖软后会比肉还香。
又炖了约莫二十分钟,土豆干已经炖好,汤汁也收得浓稠。陈安尝了尝咸淡,往锅里撒了一小把葱花,关火。她找了个大搪瓷盆,把炖得油亮喷香的大鹅连汤带肉盛出来,土豆干混杂其中,裹着酱色的鹅肉泛着油光,热气腾腾的,光是看着就让人咽口水。
她做铁锅炖前还留了一点鹅肉,打算煮锅老鹅汤,留着下面条吃。
煮这锅清炖老鹅汤时,陈安把净化器挪进了里屋。
先前杀鹅、剁肉时动静那么大,总得让人知道她今天吃大鹅了。
这边陈安在屋里开着净化器,坐在小桌前就着搪瓷盆吃铁锅炖大鹅,油亮的鹅肉裹着酱汁,咬一口又香又嫩,连骨头缝里都浸满了味。
而砂锅里的老鹅汤还在小火慢炖,清鲜的肉香顺着窗户缝飘出去,慢悠悠地飘进了隔壁的大杂院,也飘到了程家的饭桌上。
程家的晚饭有些简单,一碟炒鸡蛋、一碟炒青菜,一碗咸菜,还有锅玉米稀饭,跟飘进来的鹅肉汤香味比起来,实在没什么滋味。
贾丹扒了两口饭,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放下筷子就开始抱怨:“今天真是晦气!黄秋那个老东西,当着面的挤兑我,一点邻居情分都不讲!有她这个娘在,刘卉能找着什么对象,还看不起咱家抗美!”
骂完黄秋,她又把矛头对准陈安:“还有隔壁新来的那个陈安,我都主动上门了,就算没针线没酱油,好歹客气两句啊?倒好,直接把我堵回来,害得我在黄秋面前丢尽了脸!再说了,那么肥的大鹅,做什么盐水鹅?真是暴殄天物!”
她就这么翻来覆去地叨叨,从黄秋的“刻薄”说到陈安的“不懂事”,再到“盐水鹅浪费食材”,没个停歇。
饭桌上的程家父子几个早就听习惯了,知道要是不顺着让贾丹把话说完,这顿饭就别想安生,于是都闷头扒饭,谁也没接话。
直到贾丹终于说得口干舌燥,端起碗喝了口稀饭,坐在最边上的小儿子程爱国才小声开口,眼睛里带着点期待:“妈,隔壁不会炖大鹅,你会啊!咱家要不明天也买只鹅回来吃吧?我好久没吃肉了。”
他这话一出,饭桌上的其他程家人——大儿子程抗美、二儿子程援朝,小女儿程爱红,还有丈夫程费,都停下了筷子,齐刷刷地看向贾丹,眼里满是赞同。毕竟那鹅肉汤的香味飘进来时,谁都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吃吃吃!就知道吃!”贾丹“啪”地放下碗,声音瞬间拔高,对着几个儿子劈头盖脸一顿训,“你们知道现在一只大鹅多贵吗?最少得10块钱,还要票!你们是不要工作了?还是不上学了?老大都多大了,还等着娶媳妇,不要彩礼不要置备东西吗!家里哪有闲钱买鹅吃?一个个不知道省着点,就知道馋嘴!”
程家人被她训得不敢吭声,只能重新低下头,扒拉着碗里没滋没味的稀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