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赵招娣就拎着沉甸甸的布包往医院走,她得赶去跟陈安换班。布包里东西很全:从吴小红家拿换洗衣物、孩子小包被,脸盆等等,还有冒着余温的煮鸡蛋和刚蒸好的窝头。
刚推开病房门,她就扬着嗓门冲里喊:“吴知青,恭喜恭喜啊!是个男孩还是……”话没说完,陈安就急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贴着她耳朵低声说孩子没了。赵招娣拎着布包的手猛地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走到病床边,瞅着吴小红苍白得没血色的脸,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个没福气的……你别太往心里去,现在啊,先把身子养好了才是最要紧的。”
经过一夜,吴小红倒像是彻底缓过来了,闻言竟扯出个淡淡的笑,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劳改犯的孩子,就算生下来,到了这世上也是遭罪,没了才是好事。”
赵招娣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张了张嘴想劝两句,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心里忍不住犯嘀咕:亲生孩子没了,不但没半点难过,还能笑着说这话,这吴知青也太过冷情了些。
赵招娣见陈安熬得双眼通红,便催她赶紧回家休息。临走前还特意叮嘱:“你明天来的时候,记得借辆自行车。吴知青刚经历生产,这冰天雪地的,她可走不了多远路。”
陈安已熬了近三十个小时,中间虽靠着墙断断续续眯过几觉,可耳边总绕着输液管的滴答声、走廊的脚步声,压根没睡踏实。听赵招娣催她回家歇着,她连打了两个哈欠,当即点头应下:“成,明早我准点到,婶子你也多留意着点吴知青。”
刚拎着空布包走出病房门,就听见走廊拐角的护士站里,几个穿护士服的身影凑在一起,声音压得低低的,却仍有零碎的话飘进耳朵。
“哎,你听说没?”带着红发卡的小护士先开了口,一边往走廊瞟了眼,一边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同事,眼尾还带着点挤眉弄眼的促狭。
“啥呀?又有新动静了?”另一个短头发的护士凑近了些,手里叠着的纱布都慢了动作。
“就县政府那事!上月底不是闹了回特务挟持人质嘛?”红发卡护士的声音压得更低,语气里满是神秘感。
“知道啊!当时传得沸沸扬扬,不是说特务当天就被抓了?”刚值完夜班的林护士正好端着治疗盘过来,听见这话也插了嘴,眼里满是好奇,“难不成还有后续?”
“后续才劲爆呢!”红发卡护士往林护士身边凑了凑,声音几乎要贴到她耳边,“我听我表姐说,那天被挟持的人质,根本不是普通工作人员。是个领导养的小情儿!”
“啊?真的假的?”林护士手里的治疗盘顿了一下,碘伏瓶轻轻撞在盘沿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那领导也太大胆了,就不怕被人举报?”
“你傻呀?”短头发护士撇了撇嘴,手里的笔在登记本上胡乱画着,“人家可是大领导,手底下管着多少人呢,谁敢往上捅?借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听见八卦,躲在走廊柱子后的陈安,耳朵立马支棱了起来,原本昏沉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大半。
她悄悄把身子又往柱子后缩了缩,想听听后续。可还没等红发卡护士再开口,病人呼唤护士的声音传来。
“哎哟,3床该换药了!”短头发护士最先反应过来,抓起治疗盘就往外走,剩下两人也赶紧收了话头,各自忙了起来,刚才的话题就这么不了了之。
陈安站在原地,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这关键时候断了,连到底是哪个领导都没听着。
她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拎着布包继续往医院大门走,心里默默许愿,希望明天一早再来时,护士能把今天没说完的瓜补完整。
回家的路上,陈安碰巧撞见陶娇娇靠在一个男人身边,笑得眉眼弯弯。
她缺觉缺的厉害,没心思细看,只匆匆从两人身边走过。
倒是陶娇娇瞥见陈安,瞬间往旁边挪了几步,离身边的男人远远的。
男人眉峰微蹙,眼中瞬间掠过一丝不悦,随即伸手扣住陶娇娇的手,稍一用力就把她拉回了自己身边。
陶娇娇被拉得一个趔趄,反应过来后赶紧偷瞄男人的神情,小声辩解:“刚才有只好大的虫子,我、我吓到了才躲开的。”
陈安直到钻进被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才跟在陶娇娇身边的男人,竟是元正清。
她突然反应过来:难道绯闻里传的那个女主角,就是陶娇娇?
这难道就是70年代的高干文学照进现实,还让她恰巧撞上了?
陈安想起来再琢磨琢磨。可枕头太软、被窝太暖,瞌睡虫一缠上来便没了反抗的力气,她只是闭个眼,就一头扎进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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