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吵死了!有没有素质!大早上的嚷嚷啥啊!”
夏宝珠嘟囔着拉过毛巾被盖在头上,她就靠着周日补觉呢!
老夏同志起床后的三个小时,是她这两周最幸福的三小时!
她上周日睡了个懒觉,醒来世界都明亮了。
昨天晚上专门提醒过宝珍和老林同志今天早上千万别叫醒她。
宋渠十点多才来家里,她只是想睡到九点而已。
正当她眼皮耷拉重新进入美梦时,“砰”一声巨响,房门被猛地推开了。
门板结结实实被拍在墙上还弹了两下。
“夏宝珠!这么大的事情,你不靠谱的爹妈不和我商量也就罢了!
你怎么能吭气都不吭气,啊?
第二天就去腾家把婚事退了,前一天半个字儿都没和我透露,你个没良心的啊!”
夏宝珠把脑袋捂紧继续睡,现在就是有人在她耳朵旁边敲大嚓她都能睡着。
“奶!你别打扰我二姐睡觉啊!
我二姐昨天晚上说了,谁早上扰她清梦,她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夏如意把手腕上挽着要装东西的网兜往旁边一甩,阴沉着脸说:“哟!我乖孙女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
见她就要上前掀闺女被子,林春兰寒着脸拉住她,“娘,刚才在院子里就和您说了,宝珠最近被领导安排了重要工作见天儿的加班,您就不能等孩子睡醒再说?”
夏用武拉着他老娘的另一只胳膊往外走,顺道把门关上,“哎呦,老娘,您就别影响小宝睡觉了,走走走,我给您冲个鸡蛋水喝。”
夏如意见状更是来劲儿了,她甩开被抓着的胳膊,一脚就踹到了门上。
“哐当——”
夏宝珠在他们拉扯的时候就已经彻底醒了。
这糟心的老太太,看来是上次给她脸了,还当她是乳臭未干被随意拿捏的原主呢。
她扯下蒙在头上的毛巾被,不紧不慢地坐起来问:“老妈,几点了。”
夏宝建机灵地汇报:“二姐!六点半!咱家还没吃早饭咱奶就来了。”
我%* @!
这老太太是五点就从村里出发了?
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忍不了一点!
她一张脸绷得紧紧的,眉峰如聚,面沉如水,脸上像是罩着一层寒霜,一声不吭地盯着夏如意。
屋里一下就安静了。
夏如意对上她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莫名开始发怵,刚想说句软话又反应过来,好啊,倒反天罡了!
她夏如意可不是吓大的!
她回过神来叉着腰开始唾沫星子飞溅:“夏宝珠!你忘了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的!
你倒是在我面前摆上谱儿了,瞧你那德性,少睡一阵儿能死啊!
我是让你哄着腾家把婚事摆明面上,不是让你去退了这门亲!
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亲家,好男人!就被你这么白白送出去了!
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我告诉你,这门亲事被你送出去就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你现在就给我起来收拾,一会儿就跟着我去腾家!
这门亲事就是捅破天也不能退,腾飞哪点配不上你,还是腾家哪点配不上你?”
夏宝珠看林春兰发狠就要推着这老太太出去,她微微摇了摇头。
她盯着夏如意,声音平稳得没有一点起伏,每个字都像秤砣一样落地,“我最后说一遍,出去,立刻,马上,请您给我滚出去。”
屋子里落针可闻,夏如意张了张嘴想继续喷,她想上前甩这倒反天罡的东西一巴掌让她知道谁才是祖宗。
又觉得面前黑悠悠的眼睛像淬了毒,她心生寒意只能半情不愿地顺着胳膊上的力道被拉走了。
*
等屋子里就剩自己,夏宝珠咬牙切齿地在空气中捶了一拳!
真是气死她了!
更气的是,原主五六岁前还真是这夏老太太带大的。
说多精细照顾吧,那是不存在的,就是把几个孩子丢一块儿,吃饭的时候给吃点东西,只要饿不死她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夏大伯在村里,有他媳妇管孩子。
夏二伯在城里,可闫桂花家就是城里的,她老娘能帮着带孩子。
只有夏用武和林春兰这两可怜没人帮着带孩子,林春兰的老娘,也就是夏宝珠的姥姥,年轻时候因为生孩子落下病根一直没缓过来,能管了自己就不错了,给闺女带孩子是没力气的。
于是建国前的十来年,都是夏老太太帮着两口子带孩子。
当然这两口子拼命挣的钱和粮食也要交在家里的,勉强养活一大家子。
也就是说为了让婆婆帮忙带孩子,林春兰要拿她和夏用武在鬼子手底下挣的卖命钱一起养着夏大伯的四个孩子。
这是夏奶奶帮忙看孩子的条件。
等建国后稳定下来当了工人,林春兰一秒都没耽搁就把四个孩子接走了。
建国前受什么委屈都是为了自己活着,为了自己的孩子活着,建国后不一样了。
夏用武每个月给家里的二十块钱,也是因为夏如意口中所谓的“要不是我帮你们带孩子,你们能有这样的机缘当工人?就算现在不需要我了,你们也要给我钱!否则我就去厂里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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