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芳接过纸条,皱着眉看了看,心里犯起了嘀咕:黄纸、朱砂、五谷杂粮还好说,街上的杂货铺就有卖的,可这黑狗血去哪弄啊?谁家愿意把自家的黑狗杀了放血?还有这桃木枝,纸条上没说要什么样的,是不是得是新鲜的?他带着疑惑问道:“道长,这黑狗血去哪弄啊?人家养狗都是当宝贝的,怕是不肯卖啊。还有这桃木枝,是不是得是新鲜的?有没有什么讲究?”
董太清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解释道:“黑狗血有什么难的?你去街上找个养狗的人家,给点银子就行,一两银子不够就给二两,这年头,没什么是银子买不到的。实在不行,你就去城外的狗市,那里有专门卖狗的,找个黑狗,让摊主给你放一碗血,给五钱银子就够了。至于桃木枝,必须是新鲜的,刚砍下来的最好,而且得是东南方向的桃树枝,东南方向属阳,阳气重,用来做桃木人驱邪(实则害人)效果才好。你刚从你姑母那拿了二两银子,买这些东西绰绰有余。快去快回,天黑之前必须回来,错过了亥时的吉时,这法术的威力就会大减,到时候王员外死不了,你可别怪我!”董太清的语气里带着威胁,吓得张士芳赶紧点头。
张士芳不敢耽误,揣着银子就跑出了三清观。他先去街上的“杂货铺”买了黄纸、朱砂和五谷杂粮,老板见他买这些东西,还笑着问他是不是要做法事,张士芳含糊其辞地应付了过去。接着,他又去了城外的狗市,狗市里到处都是狗叫声,臭味熏天。他找了个卖黑狗的摊主,给了五钱银子,让摊主给放一碗黑狗血。摊主见有钱赚,毫不犹豫地拿起刀,在黑狗的耳朵上划了一刀,黑狗血“滴答滴答”地流进了碗里,那黑狗疼得“汪汪”直叫,张士芳却看得面无表情,心里只想着赶紧拿到黑狗血回去作法。最后,他跑到城外的桃树林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棵长在东南方向的桃树,他从腰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砍了一根手腕粗的桃树枝,这桃树枝新鲜得很,还带着嫩绿的叶子。一切准备就绪,他急匆匆地赶回三清观。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一轮残月挂在天上,洒下淡淡的月光,三清观里点着一盏油灯,昏昏暗暗的灯光摇曳不定,把院子里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看着格外阴森。董太清早已在院子里摆好了香案,香案是用几块木板搭起来的,上面摆着一个破旧的香炉,里面插着三炷香,香火烧得正旺,冒着袅袅青烟;两个烛台里插着白色的蜡烛,火苗“噼啪”作响;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宝剑,剑鞘上的漆都掉光了;旁边还放着那个黑黝黝的摄魂瓶。他见张士芳回来了,赶紧站起身,催促道:“快把东西给我!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张士芳赶紧把手里的东西一一递过去。董太清接过桃木枝,拿起香案上的宝剑,开始削了起来。只见他手法娴熟,手腕不停转动,宝剑在他手里像活了似的,木屑“簌簌”地往下掉。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桃木枝削成了一个小人的模样,有鼻子有眼,有手有脚,甚至还刻出了衣服的纹路,跟真人一般大小,惟妙惟肖。随后,他用手指蘸了点朱砂,在黄纸上画了三道符,符上的纹路弯弯曲曲,像鬼画符似的,张士芳一个也看不懂。画完符,他又把王员外的生辰八字工工整整地写在黄纸上,然后把黄纸和符一起塞进了桃木人的肚子里,还用木塞把肚子堵住。
接着,董太清点燃香烛,把香烛插在烛台里,然后拿起那碗黑狗血,“哗啦”一声泼在桃木人身上,黑狗血顺着桃木人的身体往下流,滴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他又抓了一把五谷杂粮,撒在桃木人周围,嘴里开始念念有词,那声音又快又含糊,像是在说什么咒语:“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弟子董太清,今日奉天命,拘拿王安士魂魄!三魂出窍,七魄离体,入我瓶中,听我号令!魑魅魍魉,助我行事!若有违抗,魂飞魄散!”他一边念,一边挥舞着宝剑,对着桃木人指指点点,宝剑上的锈迹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忽然,他大喝一声:“疾!”一剑刺在桃木人的心口上。就见一道黑影从桃木人身上飘了出来,那黑影模糊不清,像一团黑烟,直往摄魂瓶里钻。董太清眼疾手快,赶紧拿起摄魂瓶,用红绸子蒙住瓶口,又用五色线紧紧系住,贴上一道黄符,揣进了怀里,动作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董太清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刚才的一番操作似乎耗费了他不少力气,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对张士芳道:“成了!我已经拘了王安士的一魂一魄,封在了这摄魂瓶里,他七天之内必定一命呜呼,神仙都救不了他。明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你把这个桃木人偷偷放到他的床底下,用黄蜡粘住,黄蜡能隔绝阳气,让桃木人的阴气更重,这样法术的效果才更好。记住,千万别让人发现,要是被人看见了,把桃木人毁了,不仅会前功尽弃,你还会遭到法术的反噬,到时候你也得没命!”董太清的语气里满是警告,吓得张士芳连连点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