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学谦赶紧扶住他,不让他起来,眼泪掉了下来:“赵叔,您别动,好好养伤。我爹他……他已经过世了,临终前特意嘱咐我,一定要来小江口给您磕个头,把这五百两银子送过来,报答您当年的恩情。他说要是没有您,咱范家早就完了。”说着,让刘忠把那口樟木箱子搬过来,打开箱子,里面的银子闪着白光。
赵铁头一看那箱银子,赶紧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学谦,你快把银子收起来,我不能要。当年我帮你爹,不是为了银子,是因为你爹为人实在,跟我投脾气。咱兄弟一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哪能要你的银子?再说我现在虽然伤着,但有圣僧照顾,饿不着冻不着,这银子你赶紧拉回去,给家里添置点东西,或者做做生意,都比给我强。”
“赵叔,这可不行。”范学谦坚持道,“这是我爹的心意,您要是不收,我爹在天之灵也不安心啊。您要是觉得这银子多,就当是我给您养伤的医药费,等您伤好了,再用剩下的银子做点小生意,也好过日子。”
济公在旁边扇着蒲扇,插了句嘴:“嘿嘿,我说你们俩也别推来推去的了。赵铁头这老小子不收,你就把银子用来修码头呗。你没看见那码头被张老虎折腾得不成样子了?跳板都断了好几块,仓库的屋顶都漏雨了,工人们扛活都不安全。用这银子请工匠修修码头,再给工人们发点工钱,让他们能安心干活,这不比把银子放在箱子里强?也算积德行善了,你爹在天上也会高兴的。”
赵铁头一听,眼睛亮了,连连点头:“圣僧说得太对了!学谦,这银子就用来修码头吧!这码头是大家伙儿的命根子,当年我就是为了护着码头才被张老虎害的。现在有了这银子,咱们把码头修得结结实实的,再立个规矩,以后码头归工人们共有,大家按劳分配,再也不受坏人欺负了。这样一来,你爹的心意也尽到了,我也高兴!”
范学谦也觉得这主意好,当下就答应了。接下来的几天,范学谦可忙坏了——他先去县城里请了最好的工匠,又去集市上买了木材、石料、砖瓦等材料,亲自在码头盯着施工。他还让李三帮忙统计码头工人的名单,给每个工人发了五两银子的工钱,让他们补贴家用。工人们见范少爷不仅出钱修码头,还发工钱,都感动得不行,干活也格外卖力,原本要半个月才能完成的活,十天就干完了。张老虎也不敢再闹事,乖乖地把半年来收的保护费都退了回来,还派人给赵铁头送了些补品,算是赔罪。
这天一早,范学谦正在码头指挥工匠给新修的仓库上梁,就看见刘忠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块擦汗的布,一边擦汗一边说:“少爷,少爷!有个人找您,说是您的远房表哥,从清河县来的,现在就在码头的茶馆里等着呢!”
范学谦愣了一下,停下手里的活,皱着眉头说:“远房表哥?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远房表哥?我爹在世的时候,也没跟我说过有这么个亲戚啊。”他心里犯嘀咕,可又怕真是自家亲戚,怠慢了不好,就跟工匠们嘱咐了几句,跟着刘忠去了码头的茶馆。一进茶馆,就看见靠窗的位置坐着个穿着体面的汉子,约莫三十多岁,穿着件青色长衫,手里拿着把折扇,见了范学谦,赶紧站起身,脸上堆着笑,拱手道:“表弟,可算找着你了!我是你姑妈的儿子,我叫王守信,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才这么高,还尿了我一身呢!”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做出一副亲昵的样子。
范学谦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汉子,觉得确实有些面熟,隐约想起小时候姑妈确实带过一个儿子来家里做客,只是那时候他才五六岁,记不太清了。他赶紧拱手还礼:“表哥,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记性不好,一时没认出来。您怎么会来小江口找我?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王守信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愁苦的样子,坐下来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才慢慢说:“表弟,不瞒你说,家里遭了大灾了。今年开春,咱那儿下了半个月的大雨,田地都被淹了,庄稼全毁了,家里的房子也塌了两间。我实在没办法了,听村里人说你在小江口做了大生意,把码头都买下来了,就想着来投奔你,求你帮衬一把。你看能不能借我几百两银子,我回老家重整家业,等明年收成好了,我一定把银子还给你!”说着,眼睛里还泛起了泪光,看着怪可怜的。
范学谦本就是个心善的人,一听这话,心里就软了,赶紧说:“表哥,你别着急,亲戚有难,我哪能不帮?几百两银子不算什么,我这就给你取……”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忠拉了拉袖子。刘忠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少爷,您别轻易相信他啊!咱们来小江口这么久,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个表哥,万一他是骗子,想骗咱的银子怎么办?您忘了张老虎的事了?”
王守信一听刘忠的话,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范学谦面前:“表弟,你看,这是你姑妈的亲笔信,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一看就知道我不是骗子了。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我,所以特意把信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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